“脉象……沉滑有力,胎息浑厚……记录倒是详细。”他轻声自语,目光却像探针般在药方和记录间反复对照。
马淳俯身凑近,蒋瓛则走到窗前,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确保没有任何窥探的耳朵。
“……春末,常妃诊脉,胎动明显,母体稍觉气短。拟方:党参三钱,黄芪五钱,当归四钱,熟地五钱……”马淳低声念着卷宗上工整清晰的记录,指尖一点点划过泛黄的纸页,速度很慢,目光专注如同扫描。
卷宗内容详尽得令人心惊。
蒋瓛没有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裹得严严实实的黑布包裹,放在桌上。
“东西在这。”他的声音同样低沉,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紧闭的门窗,“太医院南角隔间,樟木箱子里的。差点撞上巡夜的人。”
黑布一层层解开,露出一卷深褐色硬皮、明显是宫内专用的卷宗册子。
常氏每一次请脉的脉象记录、御医开的方剂、所用每味药材的名称、用量、产地说明,甚至滋补品的进献来源都记录在案。
厚厚的一本,记录了从常氏怀孕后期直到生产前后的整个诊疗过程。
马淳一页页翻看,眉头越拧越紧。
借着微弱的光线,隐约可见上面写着“洪武十一年”的字样。
卷宗摊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墨香和淡淡的樟脑味弥漫开来。
徐妙云立刻放下手中活计,凑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