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缨端起桌案上的油灯,转身上了二楼。
二楼的书架上没有书,挂满了一个人的画像,只是垂落的红色纱帘飘荡,让人看不清画中人的脸。
季缨端着油灯走过去,停在最角落那幅挂在墙上的画像前。
“老奴也是事发后才知晓,好在他们并未上二楼,老奴已经打发了闯祸的侍从,”管家无奈道,“只是那幅画……不知统领要如何处理?”
“这你不必管,”季缨道,“夜色已深,管家回去歇息罢。”
待管家走后,季缨马不停蹄赶到书阁,推门而入,反手锁好门。
他们共有的别院,如今也只有他还记得。
季缨踏入府门,管家连忙迎上来,“统领今日回得晚了些。”
“嗯,”季缨穿过前院的月洞门,“今日陛下临时传唤,便晚了些。”
他薄唇翘起不易察觉的弧度,伸手撩开纱帘,整个人倏然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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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幅被墨弄脏的画仍旧摆在桌案上。
季缨大步走到桌案前,待瞧见那幅画,沉冷的面色又缓和下来。
这只是一幅其他官员送来的寻常山水画。
管家自陛下登基前便来了这季府,自是知晓两人从前的事,闻言也只是叹气。
“今日府上的侍从们瞧着天气好,便想着将统领书阁里的书都拿出来晒一晒,谁知有个丫头片子不小心打翻了桌案上的砚台,弄脏了统领桌案上的画……”
季缨倏然停下脚步,冷声道:“我不是说过,谁也不准进书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