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是一回事,感情是另一回事。
伊恩说:“告诉雷吉,我来守夜。”
“今晚没人能睡得着。”
“伊恩。”
诺尔尽量不带感情地叫他的名字,他们都能感觉到气氛令人紧张。
伊恩的情绪非常低落,是因为柯顿在他怀里死去了。他用匕首割断了那个年轻人的生命线,让他滚烫发
伊恩用纱布按住。
他听到诺尔说:“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伊恩的手按得更紧了,但没有抬头。
诺尔把针头扎进血管,伊恩微微皱了皱眉,不是因为疼痛,而是这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流进体内的不是
抑制病毒的药剂,而是另一种神秘的东西,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力量。
确切地说,他感到这液体是温暖的,像一条温和的小溪,融入血管,流遍全身。
样的。
“他只有21岁。”伊恩望着纱布上那
“你可以说,但我不想听。”
“你是不是怕我说对了?怕我猜到你心里的想法。”
“今晚有人死了,柯顿现在还在那辆车里。他很快就会腐烂,变成我认不出来的样子。我们得尽快把他
时刻保持正确果断,甚至有时明知是错误也要毫不犹豫地坚持下去,否则就会引起一发不可收拾的混乱
和动荡。
伊恩已经做出了选择,他想一个人等待结果,但诺尔不想让他这么孤独。
“如果错了会怎么样?”
“会死。”
“是吗?”诺尔低下头,专注地望着伊恩的手臂。
“那就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一个人很方便。”诺尔说,“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被人发觉。”
他知道伊恩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不安和困惑。这是绝境,一支队伍的领袖不能有丝毫动摇和犹疑,必须
热的身体在自己冰冷的怀抱中渐渐失去温度。
就算每一个有理智的人都明白那是对柯顿最好的告别——准确而飞快的一刀让他减少了在无法忍受的苦
难和恐惧中缓慢死去的折磨。可对伊恩来说,完全不是这样。
诺尔把空了的针管放在他眼前的地面上。
“中尉,你会觉得寂寞吗?”
“不要叫我中尉。”此刻这个称呼只会提醒他肩负的责任,带来更多压力。
“我从来没有关心过你们的事。”诺尔一边推着注射器一边说,“我会关心罗比吗?鬼才会,他弄伤我
的事我会一直记得。”
他把抑制剂完全输入伊恩的身体,拔出针头时,一滴血留在苍白的手臂上。
埋葬。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奇,可能幸运地免疫病毒感染让你有太多闲心去当一个无所事事的
旁观者,但我没有这种幸运,我们都没有。”
这是伊恩第一次情绪激烈地说那么多话,拉曼死时他还能维持镇定,把悲痛隐藏在心底,但柯顿是不一
“要听听我对你的看法吗?”他问伊恩。
“不。”
诺尔叹了口气:“如果我一定要说呢?”
“你想干什么?”伊恩忽然问。
“嗯?”
“你对我们的事关心过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