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缓缓呼气。
说脏话发泄情绪有时确实管用。怪不得徐柔总是挂在嘴边。
*
她有些虚脱的错觉,也是这时,她赫然发现,景浣根本没打算参与这场考试。
试卷传下来时,葛飞灵望一眼左上角贴着的考号,忽然惊觉自己担忧过头。
景浣真要考试他也得提前三天回来,因为考场座位前三天需要确认学生人数来定。
悄无声息地散落他的心底,冰凉而软。
她……
景浣没想过逼她哭这种可能,但是,他又怎会不记得这位新晋同桌是个训不得的哭包。
景浣神色一敛,偏了偏头。
“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躲到一边看着你被打,我对不起你……”
时间紧迫,葛飞灵暗暗掐了一把大腿,含着泪水抬起脑袋。
景浣挂着笑意,视线收敛,眼底的温度渐渐降低,只有嘴上还回着他们的问题:“没事,身体健康比较重要,第一什么时候拿都可以。”
午后,阳台上飞过的麻
“景浣,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呀?”
“是啊伯父不是说你下个星期才出院么?”
“唉好可惜,这次期中考你的第一神话打破了。”
考完试大部分学生直接奔去食堂,葛飞灵照例先回自己班自习,避开高峰期。
从楼梯拐下来,远远的还未进门口,就望见一堆人闲着不吃饭,围堵在她的座位附近。
等等。
上次通过毛巧贞玩这招,她不会再上当了。
考试将近,葛飞灵逼着自己稳住,当聋子到底。
“当时我的背后除了你,没有谁能砸到我后脑勺。”
考完语文。
葛飞灵预先朝教室外看一眼,没见到那个妨碍心情的身影。
她收回目光,开始收拾考试用具,拎着笔袋出了教室,她打开储存格,拿出水杯。
操。
难不成他专门回来恐吓她??
葛飞灵跟徐柔混多了耳濡目染,脑海里下意识蹦出脏话。
“好吧。”终究是他先心软,败下阵来,“等你考完试我们再好好谈谈。”
葛飞灵手心里沁出汗,挂着两行泪水点头,待对方走后,监考老师恰好在他后一秒进来。
时间掐得不偏不倚。
这个其实她早备好了说辞,但他偏偏这时来找她对质,如果推后两天,她能演得更完美。
女生无声地掉落泪水,鼻尖微红,眼角也泛着红,翘卷的睫毛羸弱。
像极了冬季降临的初雪。
“是是,那个害你进医院的人真的太可恶…”
堆积的人群中偶尔露出缝隙,景浣坐在座位上,不经意透过那条人缝,见到饮水机上的粉蓝杯子。
和前门的门口,宽大校服勾勒出曲线的葛飞灵。
葛飞灵越走近才发现,大家不是围在她的座位,而是景浣的位子。
……
她掉头就走,把水杯暂时放到饮水机那儿,直接抱着笔袋离开。
但对方怎么都不肯善罢甘休。
葛飞灵睁开眼,余光扫到墙上的时钟又逝去一分钟。
她决定速战速决,顿了一下,开口:“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