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被这个诡怪离奇的梦惊讶得说不出话,倒退着要走,结果年轻人已经发现了他,微笑叫了一声“爱德蒙”。
年长者被这一声钉在原地,只能任由对方扑过来,结果下一秒,年轻人身后就冒出了一大窝小只的兔子,像是倾泻的雪瀑,每一只都在欢声冲他的
很好,在水里他还想到了他们的初遇。
记忆力和听力都太好的人终于躺下,曾经睡在床橱里只有一墙之隔的清浅呼吸声又冒了出来。
直到落地钟滴答声掩住了回忆,他才终于从这番较劲里解脱出来,陷入了梦境。
虔诚的信徒几乎本能绕过了突然冒出的答案,即使这时候也潜意识不想牵连到搅乱他所有心神的人,反而忿忿不平迁怒起另一个无辜的英国人来。
,既然是意大利故事,莎士比亚为什么会写出这种台词?
在遇到法利亚神甫前,牢狱生活是没有尽头的昏暗,没有被知识塑造的爱德蒙成日只能祈祷和诅咒,他因无边的黑暗而执拗偏激。近来一直在思维里绕圈子,发现连自己都变得陌生起来,却始终找不到原因,实在让他慌乱又恼怒。
基督山伯爵。
le te de chris.
克莉丝的伯爵。
爱德蒙坐在书桌后,打定主意办理事务清空一下大脑。
英国的事务他看也不看就放到了一遍。
爱德蒙又拿起了法国的文件,宁可用仇恨将自己扎得鲜血淋漓也好,结果只是看到梅塞苔丝,他就想到了年轻人和姐姐们说的那番话,看到唐格拉尔开了家银行,他便想起了那天在弗伦奇银行的再次邂逅,线人提起马赛莫雷尔家的现状,更是捅了回忆的马蜂窝,连在马赛朝夕相处一点一滴全部嗡嗡在脑边绕。
这次,爱德蒙的梦里没有牢狱和黑暗,而是被父亲栽满鲜花的阳台。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秒,他看到了站在阳台中央的班纳特少爷。
还是耷拉着一对兔子耳朵的克里斯班纳特。
爱德蒙对自己动了气。
既然保持清醒就会想起,好,他就做一个放弃思考的人。
爱德蒙反锁了门,冷笑走向浴间,中间不免又回忆起了某位洁癖的小朋友,将自己整个浸入冷水中清醒了一番。
“克里斯,为什么他要叫克里斯。”
爱德蒙忍不住低声说,一面批复要求这群字迹潦草的手下以后注意一点,很快又因为行船时积攒的文学素养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贮水笔在桌面上拉了一条长长的墨迹。
——罗密欧啊罗密欧,为什么你叫做罗密欧呢。
爱德蒙猛地合上了,开始办意大利的事项分神。
很快他发现,这同样是个错误的选择,他的爵衔是基督山,只要和这个身份相关的事务,轻松便能看到字体各异手写的“monte-cristo”,他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就越不自觉去看,很快连那些法文字符都变成了chris。
le te de monte-crist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