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贯,都够买十万个漂亮的暖床丫头了。
但赵润却并不满足,或许是因为刚穿越过来,对这个世界的金钱价值还没有深刻的认识,也可能是觉得都不要脸的坑人了,自然要一步到位,尽可能的压榨出更多的油水出来。
况且五十万贯对于李家来说真不算什么,当今皇家之下的第一世家,其家产即便是没到千万,也至少是百万级别。别说一个五十万贯,就是在多拿出几个,也丝毫不会令其伤筋动骨。
其中固然有太皇太后与皇太后这一层面的因素,但更多的,是他清楚李家的定位。
那就是皇帝的铁杆儿,绝对死忠的龙腿子。
所以,即便是心里再肉疼,李霓术也依旧装出了一副为国为民的大无私态度,拱手对赵润说道:“启禀皇上,李家世受皇恩,如今国家有困难,李家又岂能袖手旁观?”
“朕也有心想要做好这个皇帝,但是朕回头一盘算,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前前后后少不得要五十万贯。如今国库空虚,内帑也即将见了底,敢问文国公,朕究竟该如何是好啊?”
李霓术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当即便忍不住在心中开始怒骂小皇帝不要脸,如意算盘居然打到了自己头上,当真是不当人子的混账。
但话又说回来,李霓术虽然胆小怕事,也没有什么富国强民的能耐与才干,还喜欢贪污腐败玩儿小娘子,但有一点儿他却认识的很清楚,那就是如今的李家,完全是依托于皇室才保住了如今的权势与地位。
国库空的口快跑老鼠了,即便是赵润想要解决问题,也是有心无力。
所以,赵润就把李霓术给提溜出来了。
根据赵润继承的记忆,李家可是很有钱的。三代的积累,名下的各类产业田庄,说是富可敌国有些夸张,但是凑个一百万贯来支持这次的事件,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珠丽向来识大体,顾大局,无论是人品还是德行都属当世一流,颇有梅贤德妃的古风,想来应该会理解朕的。”
赵润在上面玩儿“高洁”嗨的不行,然而下面的李霓术却早已脸色发青的在心里骂开了。合着嘚吧嘚的说了这么半天,还不是嫌自己的五十万贯捐少了吗?就非要惦记自己的那点儿破家当吗?还要不脸啊!
话说你这个小皇帝也忒无耻了吧!?什么要委屈珠丽那丫头,根本的心思就是盯上了自己兜里的那两子儿,想要自己开口再主动捐一笔钱财呢。
虽说对珠丽那丫头的才貌与身段儿十分的自信,想来迷住小皇帝应该不难。不过文国公府里还有珠丽的一个亲妹妹和一个亲堂妹,也都长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是实打实的名门大家闺秀。尤其是那个表妹,据自家的黄脸婆说还是什么名器。
要不,也都送进宫里给小皇帝玩乐算了?
只可惜这二女都非是李家正统嫡系,而且年纪也略小了一些,才十三岁不到,不适合用来做皇后。但话又说回来,万一小皇帝就好这口呢?到时候也能帮珠丽那丫头固固宠,更好的掌握后宫。
“文国公如此的忠心为国,自然是当得起这种级别的赏赐。”
“而有了文国公捐赠的这笔五十万贯,朕就有信心将葛尔巴汗巴克尔拒之于国门之外。还有绥阳的十万百姓,也终于有救了。”
“就是……要委屈一下皇后了。”
虽然这些东西都不值几个钱,尤其是那所谓的“金十斤”与“银百斤”,根本就是十个金色铜钱与一百个银色铜钱,满打满算也就十贯钱不到。
但是那“世代忠贞”的麒麟牌匾可是实打实的意义大过于实际。有了这面牌匾,文国公一脉不仅声望将提升到前所未有的地步,同时在大义上天然立于不败的地位,相当于一道免死金牌,多了一次保命的机会。
这份恩宠,不可谓不重。毕竟,自大魏建立一千二百三十七年以来,这“世代忠贞”的麒麟牌匾,一共也不过三面而已。而自己这面,也才是第四面。
其实吧,无论是葛尔巴进犯还是绥阳三县遭灾,这两件事想要解决并不困难。
先说葛尔巴,就算它是草原三大部族,军队强战又怎样?只需要派兵增援就行了。玉雄关可不是什么小关,几十米高的城墙就是来十万大军都能轻松守住,况且玉雄关距离长平也不远,急行军的话要不了十天就能抵达。到时候只需两万援军,就能轻而易举的将巴克尔拒于雄关之外。
至于绥阳县就更好解决了,派粮赈灾就行了。只要力度够大,赈灾到位,当地的百姓就乱不起来。百姓乱不起来,绥阳就不会乱,绥阳不乱,对不会有人拿这件事来攻击赵润。
“国丈一心为国,真钦佩。文国公一脉世代忠于国朝,其心可嘉。传旨!文国公忠心爱国,实乃勋贵之典范也。特赐文国公府‘世代忠贞’麒麟牌匾一面,金十斤,银十斤以示嘉奖。当代文国公,太宰李霓术深明大义,忠贞不渝,特赏玉如意一对,宫灯两朵,翡翠白菜一只,赐蟒袍一件,青乌冠一顶。”
“臣……谢主隆恩!!!”
听完一轮赏赐,李霓术当场激动地老泪纵横,迫不及待的行了十跪九叩大礼,呜咽着向赵润跪谢道。
“皇上,微臣愿绵薄之力,捐出一半的家产,总计五十万贯于国库,支持这次的援关与赈灾。”
五十万贯,也着实不少了。在如今一文钱就能买张大饼,五文钱就能换个肉夹馍,三十文钱就能拎只大肥鸡回家打牙祭的物价,五十万贯钱,绝对算得上是一笔惊天财富了。
要知道,即便是在长平城里,想要买一个娇俏可人的十二三岁美貌小娘子回家做暖床丫头,也仅仅只需要五贯钱而已。
先不提太皇太后与皇太后这两尊大神,得到自家老爹言传身教的李霓术十分明白,想要李家经久不衰,一直强盛下去,最好的方法就是抱紧皇上的大腿。
毕竟,李家的一切都是皇帝给的,没了皇帝的圣眷保护,其他的世家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扑上来,将整个李家扒皮抽骨,吃干抹净。
这也是为什么李霓术都已经是当朝太宰,现代的文国公,却依旧对赵润十分恭敬,甚至谦卑的原因。
什么?李家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娘家,是我赵润的母族?想多了,自己可是穿越过来的,跟什么李家王家压根就没什么感情,坑起来那是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
再者说了,没听说什么叫“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吗?朕都已经快要穷的揭不开锅了,你李霓术作为亲家,不该出出血支援一下?就当是作为皇后的嫁妆了。
想到这里,赵润不由得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然后又装出了一副苦恼悲戚的模样,感情真挚的对下面跪着的李霓术说道:“国丈啊,朕现在可是万分困难啊!朕才刚刚登基,万事都还没理清楚头绪,如今草原蛮族进犯边关,国内又发生了地龙翻身,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朕愁的不行啊!”
只是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理由?若是拒绝就表示对珠丽这丫头压根不上心,哪怕是皇后的宝座也是看不上眼,说严重了就是藐视皇权,冒犯天威,百分百的大不敬之罪。
还没等李霓术那已经跑偏了的发散性大脑思绪跑过来,端坐在龙椅上的赵润却已面色微苦的说道:“文国公有所不知,五十万贯固然能助朕守住玉雄关,但是再加上绥阳三县的上万百姓,却也有些杯水车薪,力所不及焉。”
“因此,朕已决定本次大婚一律从简,再将皇后的新婚寝宫延后监造,想来也能凑出个二十万贯来。到时候,朕会将这笔钱全都送到绥阳县内赈灾济民。也算是为朕的皇后在婚嫁之前,攒一些福德。”
“只是这样一来,就要委屈朕的皇后了。”
“额!?陛下,何出此言?”李霓术有些懵逼,不解的问道。
不就是援军和赈灾吗?怎么跟珠丽那丫头扯上关系了?莫非是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让珠丽那妮子恶了小皇帝?结果导致小皇帝不喜?
但不管怎么说即将到手的皇后之位可是关系到李家能否再登上一个巅峰,可不能在这个关键节点上出岔子,说什么都要竭尽全力的保下来。
更别提还有蟒袍与青乌冠,这可是亲王才能穿戴的服饰,却直接赏赐了自己。即便依照礼法不能穿,但也从侧面证明自己已经进入了皇帝的心里,成为了其亲信之一。
一时间,李霓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甚至觉得刚刚捐的五十万贯有些少,在考虑要不要找个机会再多捐点儿。
而赵润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想要解决这两件棘手的问题,无论如何都绕不开一个坎儿,那就是“没钱”。
派兵增援,没钱。派粮赈灾,也没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