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别担心。是心理医生。安心,我会好好的,我会为了你好好活着的。”主人搂着我安慰道。
心理医生?主人怎么了吗?
“不会害怕吗?这样和我抱在一起?”
“不去哪里。就在一楼,约了医生。”
“医生?您哪里不舒服吗?”我紧张了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主人约医生。
主人笑着摇摇头,拿了烤串若无其事地吃着。
“你要做的很简单,也很复杂。”主人拿起一支蔬菜串递给我,“做你自己就好。”
“……做我自己?”我疑惑地看着他。
“嗯。像那天你在酒吧那样。像你作为暗月粉碎辉晶那样。”
我哪里有什么贡献。
我是这个世界的破坏者。是毁掉一切的恶魔。
这一切,早就从我坚持要求哥哥带我离开孤儿院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我说完就绕过他继续上楼,然而在和他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安然一反常态,发出了一声和他在我们面前一直以来的人设并不相符的冷笑。
“汲温凉,你只是个性奴而已,别太自以为是地把自己当回事。你对他了解多少?你见过他闪耀的那一面吗?你见过他最令人爱慕的那一面吗?你身上有一点可以和他互相吸引吗?我和他认识四年了。我高一的时候在青少年新技术展望会上提出了天赋魔法干扰器的设想,给出了干扰的可能性。拿到了一等奖。是他亲手为我颁奖,他记住了我的名字,甚至私下里还和我讨论过几次天赋魔法干扰器的构想。而他,不只是个出色的企业经营者,在产品创新和新技术发掘上也都很有自己的见解,民用和军用两种魔法设备的市场就是他率先开辟的。他还在开辟双市场的同时带领当时正处于资金紧张状态的a.f.a.一起开拓新市场,a.f.a.这才算因为抢先进入了空白市场赚了一笔可以维持资金周转的钱。a.f.a.能有今天,有一半要感谢他。在谏家的拓晓做起来之后,他也一直在领着拓晓在商界结交人脉。明家的精创是这几年才立住脚的,他们刚做的时候没有大厂愿意给他们提供产品试水机会,是谏少卿提出在他们的一批新产品里使用精创的监测器,给了他们展示自己的机会。还有给永夜供给战斗服的云织集团,那也都是因为有谏少卿的牵线搭桥才能拿到特供机会。不止如此,还有……”安然正说得慷慨激昂,突然就停下了,轻蔑地笑了一声说,“算了,就算跟你说了,你也根本就不懂。估计你连这些净土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企业名字都不知道吧。我们不是一个世界,一个阶层的人。我们和你这样的社会最底层的,只会打架骂人,动辄喊着要杀人的社会渣子有本质上的区别。我们在奉献社会在推动人类和社会的进步,而你,只是个吃着我们税金还要拖后腿的地痞流氓。你这样的人还在我和谏少卿,鼎盛和拓晓之间横插一脚真是难为你了。根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还一定要出声,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哗众取宠,那跳梁小丑一般的样子真是太难看了。”
安然的话句句刺在我的痛处,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无法反驳。
我笑着说:“主人喜不喜欢我的言辞想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爽了。这就够了。”
“可是汲哥哥是主人的婚戒奴,说话做事得考虑到主人的感受吧?不然万一被主人讨厌了,不是会被解除关系吗……”
我皱起了眉头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你也说了,我是他的婚戒奴,那你搞清楚,他讨不讨厌我,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用跟着操心。而且你只是被送来,被委托给他调教的别人的奴隶,他只是帮忙调教,在这个家里,他是第一大的主人,二爷是第二大的,我是第三大的。这里没有你的位置,还轮不到你来指导我怎么说话做事。”
主人仍然没有放我出去。陪我吃完了烧烤,依旧把我关在笼子里。
但是一直待在笼子里好难受,主人下午一走我就逃了出去。当然是用我的天赋魔法。主人装的那些干扰器已经完全不能限制我的魔法使用了。
我正美滋滋地想回四楼继续装饰我的房间,就非常不凑巧地再次遇到了阴魂不散的安然。还好我戴了面具出来,不然这要是没戴面具被撞上了,那事情就要闹大了。还不等我开口,安然就一脸担忧地跑了过来问我:“汲哥哥,你还好吧?”
“您使用我的时候,是把我当做性奴使用的吗?还是说……相爱的情侣之间那样的做爱?”
“是性奴。在我眼里,不只是使用你的时候,你一直都是我的性奴。”
主人坦诚的话却让我嘴唇发抖想要哭出来。
“温凉。你想和我结婚,想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想继续和我相爱吗?我想知道你是已经不想了,还是觉得不可能,觉得害怕?”主人问完,吃掉了最后一口烤肠,默默地等我回答。
“……我想……”我给了他回答,然后便立刻就用烤馒头塞住了自己的嘴。
“那好,那从今以后你听我的。我和少谦研究过,即便是一个月过了,安然肯定也不会走的,肯定有好几个理由赖着不走。我们和鼎盛的合作关系很重要,现在破除有些困难。我们已经在想办法了,在可以彻底割舍掉鼎盛之前,安然都只能放在我这里。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主人说。
“可我很凶,脾气又不好,您不会讨厌那样的我吗?”
主人笑了起来:“你还是没明白。你越凶,脾气越不好,越像野马,我把那样的你调教得服服帖帖,才越有快感。”
我思考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太明白这是什么思维逻辑,通常不都是看到这人性格太差就躲得远远的吗?
“可您不会有占有欲吗?那种干干净净没被别人碰过的……”
“你已经满足了我全部的占有欲。”主人轻轻掐了掐我的脸,“你的服从,你的忍受,你对我的托付,还有你对我奉献出的身体和尊严,甚至人格,都已经完全满足了我全部的占有欲。调教你,或者欺负你,对你施虐的时候,你给我的满足感和快感远不是第一次所能相提并论的。想让我喜欢,要满足的是我的要求,不是别人的要求。我是喜欢干净的,但我喜欢的是干干净净眼里心里只有我的。我要的不是那种形式上的第一次,我要的是你整个人,整个心。懂了吗?”
我低着头,不吭声。
“安然说您会喜欢白纸。那种已经没了第一次的不干净的配不上您,会让您感觉恶心……”我轻轻抓着他的肩膀,小声说,“还有那录像……我就像个……像个妓一样……”
“好,我知道了。”
主人或许是觉得他说得够多的了,这次他没有安慰,只是这样简洁地给了我回应。
“我不会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了。包括安然。”
“嗯……”我搂着他,犹豫了片刻问道,“主人要使用奴隶吗?主人忍耐了很久吧?”
“慢慢来,我们慢慢的。不能伤害到你,不能刺激到你。只是能这样抱着你,我就很开心了。”主人一脸欣喜地用鼻尖蹭了蹭我的鼻尖,“温凉,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是爱你的。”
“我的身体是主人的。”
“你的义务?”
“服从主人的命令,维护主人的威严,用我的一切取悦主人。”
“您好像还喜欢摸我的脖子,这又是为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问。
“因为脖子是人最脆弱的部位,把脖子暴露给主人触摸,是奴隶对主人的托付和信任。”主人耐心地向我解释道。
我想了想,伸手轻轻戳了戳主人的脖子。主人笑着说:“想看看我信不信任你?”
主人一提醒我才发觉我俩很自然地抱在了一起,我没有感觉害怕,也没有感觉难以忍受。
“主人……”
“奴隶,你身体的所属。”
不肯说。那肯定不是什么不痛不痒的小毛病。会不会是什么可怕的绝症?……
我也顾不上吃了,放下烤串一把抱住了他。
“主人,求求您别生病。我不想要您有病。有什么病都给我吧,让您健健康康的。您需要什么器官,都从我身上取,反正我也可以再生,都用我的吧!”
主人的话让我有些茫然。
“今天下午我大概有三个小时不能陪你。你可以睡个午觉。”
我点了点头:“主人要去哪里?”
“嗯。”我点了点头,对于他们这些企业决策的事,我完全不懂,我能做的也只是服从主人的命令,不要给他添麻烦。
“集团这边有集团的工作要准备,安然这边也一样。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也不能说给人家撵出去就突然撵出去。面子上得过得去。得想办法让他自己走。”主人说,“这件事,我会来安排,但是只有我在做不行,还得你来配合。”
“我要做什么?”我抬起头看着主人。
“想让谏少卿看得上你,把你当成一个有尊严的人,先学会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吧,汲哥哥。啊,对了,本色出演gv可不算是贡献社会。”安然笑了一声,自信而优雅地下了楼。
对社会有贡献……
贡献。
安然显然是没料到我会回击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只是担心汲哥哥……”
“还有,就算谏少卿不要我了,他也绝对不会喜欢你的。”我笑了笑凑到安然耳边小声说,“我不是吓唬你,就算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也没关系。就算他这辈子都不要我了也没关系。只要我还喜欢他一天,所有和他交往的人,有一个我杀一个。你要是不想要你的小命,你就去跟他交往。我要是气不过,说不定把你们那个叫什么鼎盛的公司也给连窝端了。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你们背后有势力,我也有我的特别,不信的话,大可尝试。我告诉你,谏少卿这辈子必须是我的。谁敢碰他一根手指,我绝不轻饶。离我远点,不要再来烦我。”
“我怎么不好了?”我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
“我听说你前几天在酒吧把酒吧的客人给打了,还说要杀人全家……不说给酒吧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主人应该也不会喜欢那么残忍的言辞想法吧?这些天主人没有骂你吧?”
安然干净纯真的面庞上写满了担忧,可他说出口的话让人听起来丝毫都不觉得温暖。
是啊,他早就说过了,他要的是奴隶,不是男友,即便结了婚,我和他也仍然是主奴。
“温凉,这是原则问题。我可以接受你的所有,但是唯独这点,在我这里没有商量的余地。很久之前我就说过了。”主人的语气也严肃了下来,“如果你觉得屈辱,那你就学会从屈辱里找到快乐,享受这个感觉。但是你也记得,你在我眼里不是那些普通的性奴,你是我爱的,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
“嗯。”我点点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即便此刻和他拥抱在一起,我也不敢保证真的上了床我会不会突然害怕起来。我知道给他做性奴是快乐的,即便屈辱,也是带着成倍的强烈的快乐,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可我害怕我只是他的玩具。不会陪伴一辈子的玩具。害怕他在享受凌虐我的快感的同时,会发自内心看不起我。
“意思大概就像一开始因为我是暗月,您才想收我当奴隶,因为上起来更有快感一样?”我试探着举了个例子问道。
“差不多。”
所以在他眼里我仍然只是个在床上为他提供乐趣的性奴。
“你要是无论如何都觉得内疚,那你就用别的方式补偿我。”主人说,“比如再给我更多我想要的,给我更多的快乐,满足我更多的占有欲,控制欲和征服欲。”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说过了,就做你自己。你在我面前是百依百顺的奴隶,但是在别人面前是个有气势有气场的男人,那样在调教你的时候我会很快乐。而且我也不希望我喜欢的人在外面被别人欺负。我希望我喜欢的人对外人有自己的脾气。”主人温柔而耐心地解释说。
“录像的卡在哪里?”
“还在我房间您借给我的平板里插着。”
主人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温凉,我说过很多次了,在我眼里你很干净。因为你干净,你单纯,你可爱,你为了自己的目标可以付出一切,你知恩图报,因为你的许许多多,我才会喜欢你。我不会因为是第一次就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因为不是第一次就不喜欢一个人。”
“……可我不是第一次了……大家都喜欢干净的吧……安然那么干净……”
“我不在乎,只要是你,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第一次。”主人说着摸了摸我的脸,“但我要你今后的忠诚。像明耀的事,不许再有第二次。知道了吗?”
我点了点头。尽管他这么说了,可我还是很害怕,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怕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个性奴。
听到我的回答,主人松了一口气,把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
“太好了,我的温凉回来了。”
他好高兴的样子,声音都是笑着的。
我点了点头,继续闷头吃烧烤。
“我们也算是好几次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了,我自然是信任你。”
主人的话提醒了我,提醒了我和他还有过那么些无关乎肉欲的,非常单纯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