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谦说你晚饭也没吃。现在肯定饿了吧？想吃寿司还是想吃三明治？”主人说着把之前他拿进来的黑盒子打开，里面一层是三明治，一层是寿司。
换了平时，我肯定立刻就抢过来吃，可我现在就是没胃口。
我看了看精致的食物，兴趣缺缺地重新趴回了主人的腿上。
“所以我还是去和女人上床，生个孩子，把你这个外人赶走？”主人问道。
我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不要说赶走我的事了，只是一想到主人和别人上床，我就感觉难过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温凉，我爱的是你。不是你，没有你，就没有意义了。女孩子不是生育工具。娶回来得是我爱她，我想和她一辈子，而不是我需要她给我生孩子。可我心里只有你，装不下其他人了。如果我就为了生孩子而抛弃了你，娶了别人。那是对你的伤害，也是对她的不尊重。这样的事，我绝不会做。我再说一次，我爱你，我只要你，只要你还活着，我就只要你一个人，只和你结婚。你记好了。”主人不厌其烦地再次向我强调着。
他笑：“怎么，想给我生孩子？”
“……想。”我红着脸，发出了蚊子叫一般细小的声音。
“生孩子很痛苦的。怀孕十个月，又是吐，又是走路不方便，睡觉不方便的。生的时候又疼又折腾，生出来还要几个小时就喂奶，给孩子换尿布，根本睡不了觉。”主人说。
“很贵吗？”我试探着问他。
“不贵。一百多点。”
才一百多？
我往边上靠了靠，看了一下时间，罚跪。
主人还是第一次因为我碰了他的东西而这么生气。我之前帮他关窗子不小心碰碎了他一个好几千块钱的花瓶，还把水洒了满地，弄湿了绒毯，他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句责备都没有，反倒紧张我有没有受伤。这次这么生气，可能是上万，或者上十万百万了？再或者……我想到了辞言师父送我的小熊，凉夜哥送我的小狮子，也可能是这类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主人，真的对不起……”我看着他的背影又道歉了一次，“我只是好奇它是什么……”
“别碰它！”
原本应该在看平板的主人突然用很大的声音叫住了我，我吓得一抖，赶紧收回了手，转身，跪了下来：“对不起，主人。”
“奴隶的基本教养还要我再教一次吗！说没说过不许乱动主人的东西？”
我伸出食指碰了碰月球的表面。
冰凉，坚硬，但是有感应膜的那种细腻的摩擦力。猜不到材质。
它这个木色的竹制小架子是榫卯工艺做的，由三个l形的部分拼成。好厉害啊，这东西随便拼就可以吗？没什么反正顺序吗？
主人的房间墙上有不少小摆件，我总是想拿起来看看，不过也不太敢随便碰，万一惹他不开心就得不偿失了。不过只是看看的话，应该没关系的吧？
墙上的小架子摆着一个木质小支架拖着的月球样子，两只手掌刚好能托起的圆圆的东西。
我一直很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谢谢主人！”我笑着应了一声，赶紧站起来，穿上衣服，把用过的装食物的木盒拿走送到楼下的厨房——尽管是自由活动的时间，但是如果我有点眼力见，勤快点，肯定也会讨主人喜欢的。
讨主人喜欢！讨主人喜欢！
只要主人在身边，我就满脑子只有这个想法。
我思考了几秒，问道：“您对好奴隶的定义标准是什么？”
“有思维，但是没有自我。也就是说，有反馈，有为了讨好我而存在的主动的行为和语言，但是没有清晰的自我意志，一切都由我掌控。”
听起来有点复杂。于是我只能问一个简单一点的问题：“您这么执着主奴关系是因为感觉做主人很快乐吗？不是说身体，我指的是精神愉悦。”
我犹豫了一会儿，再次确认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机会过上正常生活的话，您会向我的家人同事和朋友……表现出我们的主奴关系吗？”
“会的。并且如果需要，我甚至会在他们面前调教你，不会给你留尊严。你在我面前永远是奴隶，没有尊严。”
尽管已经能想象到会被人背后鄙夷，但是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在意能否和他在一起。
“……可您需要一个有您血脉的后代……”
“少谦有就可以了。我和他都是谏家人。谁的后代都一样，都是谏家的血脉。我有你给我的永生就足够了。”
“可您不喜欢孩子吗？”我问。
正高兴着，主人就泼了我一盆冷水，我立刻低下头道歉：“对不起，主人。我没有想要僭越的意思。我的一切都是主人给予的，我是主人的奴隶。是我一时高兴，口不择言，对不起。”
主人摸了摸我的脸，然后戴上了黑曜石项链。
“能接受这种即便结了婚，也要一辈子以奴隶的身份地位和我在一起的相处方式吗？”
我使劲地点头：“谢谢主人！”
于是，为了得到主人的喂食，我在我不是很想吃东西的情况下，跪在他脚边吃了好几块寿司和三明治，主人也陪着我一起吃光了盒子里的食物。这样在他身边和他一起享受宁静时光的感觉真好。
“对了！主人，项链做好了！超好看！还有咱俩的名字呢！”我赶紧打开背包，取出他的那个项链盒子交给他。
“这样就够了。”我点点头。
“可以，我答应你。”
答应了！
“诶？”我的脸红了一下，“不算吧……我是您养的奴隶，保护您不是很正常嘛……”
“可不是所有的奴隶都会担心主人的安危，不顾自己来救主人的。谢谢你爱我。”
“那……那我可以要一个奖励吗？”我抬起头，试探着问他。
“哪里不舒服？”主人的语气明显紧张了起来。我赶紧解释说：“不是的。就是……还没缓过来。我还在想，想主人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主人摸了摸我的头发，“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送我的护身符。”
我顿了顿，抬起头：“主人，那护身符是……”
“我处理，你不用担心。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主人给出了一个让我极度安心的回答，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赶紧抱住了他的腿，笑着蹭他：“谢谢主人！我就知道主人最好最厉害了！什么都可以搞定！我爱您！最爱您了！”
“那你还不肯告诉我你被威胁了。还是我觉得不对劲才查了查。口是心非。”主人嘴上这么责备着，却宠溺地用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说。
“主人，我不饿。您也没吃，您肯定饿了。我就趴在您腿上，您吃，我陪您。”
“都不喜欢吗？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主人温柔地说。
“不是。我只是吃不下去。”
主人的坚决和不容商量的语气让我反而安心了下来。
“嗯！谢谢主人！”我笑着点了点头。
主人似乎也很开心我想通了，轻轻拍了拍腿，我赶紧凑过去，趴到他的腿上。
“没关系……为了主人，我什么都可以……”
主人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转身坐到了扶手椅上：“可是你并不能生。我都觉得可惜。”
“……对不起……所以您还是……”
我虽然心里感叹了一下，不过我并不是觉得一百多买这么个东西不贵，这东西对我来说还是挺贵的，我是绝对不会花一百多买个音箱加小夜灯的。但是主人家的东西出现了一百开头的三位数价格非生活必需品很让我惊讶。在我印象里，主人家里的小东西，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个，就算只是个主人用来压便签，橡皮大小的镇纸就是七八百光尘，一个看起来挺普通的玻璃花瓶也要一千。突然冒出来个一百多的东西，实在突兀。那也就是说，这东西，有什么纪念意义了？
“想知道就问我，但是不许碰。”擦净了月球和支架，主人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大概是得到原谅了吧。
“是，主人。对不起。”我还是向他又道歉一次。
“这个是音箱，也可以当小夜灯用。”主人说着小心地将手指伸到月球下方注入魔力，月球立刻亮起了白色的光，很美。主人拿起被他放在一边的通讯器，摆弄了几下，柔和的音乐就从月球中流出，音质还不错的样子。主人家里好多新奇的小东西呀！凉夜哥家里就没这么多好玩的东西。
主人非常生气的样子，感觉他马上就要过来扇我一巴掌了。可能是很贵的东西，怕我碰坏了吧。我赶紧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主人。奴隶知道错了，不会再乱动您的东西了。主人别生气，是奴隶不好，奴隶改。”
“管住自己的手！罚跪两个小时！”他斥责了一声，放下平板起身走过来。拿出了软布，小心地擦拭着月球，正了正位置。
“是，主人。对不起。”
“喜欢。”
果然……
我低下头，小声说：“可我没办法给您生孩子……”
我好奇地歪了歪脑袋，前后左右地观察着小架子。
诶，小架子的侧后方好像有什么颜色不一样的东西哎！是品牌或者模型说明之类的东西吗？
我小心翼翼地轻轻用手挪了一下小架子。
只是模型？可是主人家这么有钱，如果是模型的话，做工肯定会更精致细腻，甚至装进展示柜。绝对不会这么随便地放在卧室的架子上。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下了床，走过去凑近了仔细观察着那东西。
这纹理和染色都精致，是什么材质做的啊？
洗了两小碗冰镇杨梅，我就噌噌噌回了卧室，主人正在一脸愁容地看着平板，我也没敢出声，把东西放在小桌上，就去铺床了。
尽管家里有很多佣人，像是做家务，洗衣服，做饭基本都不需要主人动手，甚至不需要我这个奴隶帮忙。就算大半夜的我想吃什么也完全可以通讯叫佣人送来，但我还是觉得这样亲自帮他准备会让他感觉开心。
按照惯例，我先上了床，帮主人暖被窝。我躺在床上也是无聊，就四下看了一圈。
“那你呢？你觉得做奴隶有精神上的快乐吗？”
我思考了片刻回答说：“有。把一切交给您很快乐，期待您的给予，很快乐。不用思考任何事，只服从您的命令本身就是个非常放松大脑，放松身心的事。如果偶尔得到了您的给予，对我来说还是个惊喜。做奴隶还是挺开心的。”
主人笑着放开了我的下巴：“那是因为你跟了一个好主人。起来吧，自由活动。十二点睡觉。”
“奴隶知道了，奴隶全都接受。”
主人轻轻捏住我的下巴，让我抬头看他。
“真是个好奴隶。”他评价道。
主人这么问我，我看着他的眼睛，没有立刻给出回答。他大概是明白我为什么没有立即回答，马上进行了解释补充：“在我面前要跪着，要对我使用敬语，要服从我的一切命令，要把一切交给我，没有自由隐私和个人空间。没有资格自行决定任何事，也不允许反抗我。甚至不是所有你喜欢的事，比如情侣装，都能被我接受。而你不愿接受的事，只要我喜欢，我可能就会强迫你接受，你没有资格拒绝。在外面虽然我会给你留面子，但也终究是给你作为一个奴隶的最高尊严面子，还是无法和我平起平坐，不可能和我地位相等。如果你想要和普通情侣一样的恋爱和婚姻生活，那我告诉你，不可能有。也许你理想中的那些爱情的甜蜜一个都不会有，对你来说可能一切都是没有尽头的服从命令，被我支配控制，被我践踏人格尊严，甚至被我玩弄身体。你要想清楚。”
“就像现在这样吗？”我问他。
“那要看我心情，也许会比现在还要过分。”主人直白地回答道。
“它俩是从同一块黑曜石上切下来的。喜欢吗？”他笑着打开盒子看了一下项链问。
“嗯嗯嗯嗯！”我拼命地点头，拎起我脖子上挂着的黑曜石项链，“您看，和您一样的！好看不！我想和您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情侣装！情侣饰品！情侣餐具……”
“奴隶。”主人微笑着打断了我的话，“我虽然不介意和你有些情侣物品，不过，别忘了，你是奴隶，我是主人。我们是有区别的，不可能全部，或者大部分都一样。不要僭越。”
“谢谢主人！”
“那稍微吃两口？我喂你。”
主人的喂食！就为了他的喂食，我也得吃！
他笑了笑，点头道：“你说。”
我顿了顿，鼓起勇气，说：“我想要主人以后可以给我一个婚礼，哪怕只是在家里，只有二爷和景叔他们参加也好。”
“只是这样？”
“我知道。”主人点了点头，“那么久，我还好好的，我就明白了。我不会弄丢的。也会一直带在身边。谢谢你那么想保护我。”
“我就只有您了。您绝对不要出事！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我紧紧地抱住他的腿，使劲地嗅着他身上的橘子汽水味儿。他的味道总是能让我安心下来。
“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一样。这么一来，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主人微笑着说。
“我是觉得二爷说得也有道理……”
“嗯？”主人皱着眉头发出了一声疑问。我赶紧收了声，不再继续说。
“还是那些话。你要我和别人上床，和别人结婚吗？”主人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