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说他好看……主人就从没称赞过我……主人果然不是那么特别喜欢我的吧？所以就连结婚都不肯。主人是不是比起我，更喜欢寐离啊……
我难过地抓紧了主人的肩膀，咬着嘴唇憋住眼泪。
主人低头看了我一眼，对晨音说：“你的奴隶调教得挺不错的样子，白纸能这么快调教成这样真不容易。”
我把脸埋在主人的胸口，不想抬头见人。
“你别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小寐离看啊。这可是我的小宝贝，我可不会借给别人的。”晨音说着叹了口气，“也怪寐离长得太美，面具都遮不住他的美脸，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
“确实好看。眼光不错。”主人微笑着说。
提到寐离，晨音马上就来了神儿，双目炯炯有神。
“对啊。那天他第一次来，怯生生的，在外吧门口转悠了好长时间，我就招呼他进来了。带他去柜台办了会员，他拿了个铃铛我就知道机会来了。差不多半个月吧，我们就确定主奴关系了。”
主人笑着点了点头，问：“还是白纸？”
“不记得……断片了……”我没了底气，小声说。
“那我来告诉你。你缠着我非要我陪你，还说一定要去展示台那里，说灯光那么亮，肯定全场都能看见。我就把你带去展示台了，在展示台上上了你。的确是全场都看见了，还有人出高价也想来上你呢。我就坐在下面数钱，看你在台上被那些男人用各种姿势轮上。不止是你的酒钱，这个月的酒吧基本费用都赚出来了，我可得跟你说声谢谢。”
主人刚一说完，旁边的西格就偷笑了出来。主人瞪了他一眼，西格赶紧收住了笑容，解释说：“我只是想起我昨天上他的时候，他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把四肢往我身上缠的样子了。”
“对不起！主人！我再也不敢喝那么多酒了！还连累了与临先生……对不起！”
“还记得昨晚的事？”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只记得与临先生把我背回了卡座……”
主人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对那个学生打扮的奴隶说了句：“你先回去。我有事处理。”
“好的，主人。”那个长相清秀的奴隶说完起身离开，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还看了我一眼，脸上不乏鄙夷和厌恶的表情。
主人？……他问我的主人叫“主人”？
现在道歉还来不来得及？！
主人在哪里？！
我一头扎进酒吧里，酒吧还是那么热闹，感觉完全不像是早上的样子，倒是有晚上的氛围。我慌张地往昨天的卡座那边走，远远一看就看到了主人他们几个，寐离换了身护士服，主人换了件紧身的黑色裤子，穿着个粉蓝色的衬衫，坐在环形卡座的正中间，他脚边跪着昨晚那个学生样子的奴隶。他俩在谈论什么，而旁边的晨音，西格和让在津津有味地旁观。
后面的事说实话，我就已经不太记得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人是在酒吧楼上的主人的房间里。大概是因为异常充足的睡眠，导致我现在头脑特别清醒。
起了床去浴室洗澡，我开始回忆昨晚的事。
“你喝这么多我只能把你带回去了，没别的地方去。你别说话了，喝多了就会胡说，闭眼睛睡觉！”
我被与临带回去的时候，虽然我迷迷糊糊，甚至看不清主人的表情，但我知道他的脸色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与临把我放在沙发上，我立刻就稀里糊涂地从沙发上滚了下来，跪在主人脚边。
“对不起……主人，我喝多了……”
“你喝得太多了！酒量不好就少喝点！”与临有些急了，抢下了我手里被我喝得就剩了个底儿的酒杯，“你也别说这些！这么多人呢！你这不是抹黑他的声誉吗！何况我觉得他对你真的很好了，除了烟城，我从没见过他允许过哪个奴隶和他平起平坐，甚至给了婚戒。他既然认你这个奴隶了，还给了你这样的地位，就是因为他觉得你很好。哪个主方会闲得养个不喜欢的当奴隶？你别胡思乱想。”
“婚戒？这是婚戒？呵。”我一边哭一边笑着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戒指，“你没听他说？他不会和我结婚的。这只不过是个承诺。我……我一开始也以为这是婚戒，还偷偷开心了好久……我喜欢他啊！超喜欢他！为什么就只有我要过这种日子？就只有我要被喜欢的人这样对待……我就那么劣质吗？没有一个人是真的爱我的……全都是……全都是建立在肉体上的……太恶心了……我自己都开始恶心这样的自己了……我该听我哥的话……我不该和任何人上床……只要没有肉体关系，我就能得到干干净净的爱……可我回不去了……我的第一次没了……给了根本就不爱我，甚至看不起我的人……我很害怕，主人第一次上我的时候，我怕得要死。脑子里全都是被那个人玩了身体的阴影……我讨厌上床，讨厌和男人上床……可我还是喜欢男的，还是会喜欢主人，还是会喜欢主人带给我的快乐……我怕有一天主人也会抛弃我，会对我说他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会对我说他后悔认识我，会对我说永别，不要再见……就像那个人一样……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绝对不要……”
“你别喝了。我扶你回去。”与临感觉他劝不住我，赶紧下了座位站了起来，把衣服还给了我，就把又要喝第三杯的我从座位上扶下来。
与临看了看周围，发觉已经有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你小点声，别乱说话。”与临小声说，“你这一杯就喝成这样了，真的别再喝了。”
我无视了他的提醒，趴在桌子上问他：“你跟着你的主人快乐吗？”
“那种顾客不要也罢。如果再遇见这种事，你就尽管动手，只要死不了，你把他打到残疾也没事。”主人说道。
“别了吧。万一闹出事，肯定要给您添麻烦的。以后我自己小心点，离他们远点。”我说着把脑袋往他的怀里蹭了蹭。
“你最重要，那点麻烦事我处理就行了，你保护好自己，不用想那么多。”
“……因为我给他丢人了是吗？”我苦笑着说，“他分明说了那么多次，不想让我来，我还是非要来。结果给他丢了那么多人。回去他肯定会生气。他是不是在这个圈子里很有钱，很出名的主人？”
与临点了点头：“嗯。希尔伯虽然不是最有钱的，不过他对奴隶都很大方，甚至比那些比他还有钱的主人都大方。而且希尔伯只喜欢一对一，之前甚至还要和他的第一个叫烟城的奴隶结婚，而且宠那个烟城宠到让人觉得烟城才是主人。这事在圈子里可以算得上是一桩美谈了，很多奴隶都觉得如果真的想找个主人过一辈子的话，希尔伯算是圈内最好的选择了。他的声誉在圈子里很不错。多少奴隶都天天盯着他呢。他一来酒吧就会有好多胆大的奴隶跑去纠缠他，再加上之前他空窗了小半年说想再找一个奴隶，整个酒吧的都知道这事了——那不，又有奴隶去了。”
我回头一看，果然有个学生穿着的奴隶跑去卡座，跪在主人脚边说着什么，主人也表情温和地时不时给他回应。
很好，可以喝断片。就它了。
“嗯！没问题，我要这个。”我坚持说。
与临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向调酒师点了僵尸和边车，付了钱。
与临笑了出来，穿上了我的衬衫：“谢谢你。”
我俩坐到了吧台的角落位置，与临拿了酒单给我看：“第一次来的话可以参考这个酒单。你要是以前就去过酒吧，可以直接跟调酒师点喜欢的口味。你要是不太喜欢酒，可以尝尝椰林飘香。”
“嗯。”我点了点头看了看酒单。
“要去吧台喝点东西吗？你第一次来，我可以请客。吧台那边也刚好有位置。”与临的声音非常干净爽朗，像是学校里的阳光男孩，千万学妹眼中的迷人学长。
而现在郁闷得只想哭的我也没心思欣赏他的声音，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嗯。”
吧台那边略微明亮，而且也坐着不少人。我看了看只穿着内裤的他，又看了看穿得整整齐齐的我，想了想，把衬衫脱下来给他披了上去。
让大概也是觉得气氛不对，轻轻摸了摸自家奴隶的头：“与临，汲应该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你去带他四处转转——希尔伯不介意吧？”
“嗯，去吧。”主人说着轻轻放开了我。
“谢谢主人，谢谢让先生，与临先生。”我离开主人的怀抱站了起来说。
“他们你情我愿的，咱们这些外人就别再插嘴了。”让说，“希尔伯，刚才有个奴隶被你的人拖到台子上打了几十鞭，人都晕了，最后给抬走了。那奴隶是怎么惹着你了？”
“试图碰我的奴隶，被我抓了个现行。”主人说着拿起威士忌抿了一口，然后递给我。
我凑上去闻了闻，好大的酒味，我吸了吸鼻子，皱了一下眉头，轻轻摇了摇脑袋。然而主人还是往我嘴边送了送，我只好尝了一口。
“我一开始也以为白纸会很难教，结果实际上手，寐离也没让我太费功夫。寐离听话，悟性又高，教一遍就全都能记住，省心。调教成这样才花了半个月。您的奴隶也是白纸？教了多久了？”
“不是白纸。只不过没被打过标签。算起来实际也是教了半个月吧。”主人这么说出来的时候，我明显感觉晨音尴尬地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一下说：“半个月就能让奴隶事事为主人着想太难得了。这要是换了寐离这种脾气，才不会管我的难处呢。”
我给主人丢人了……主人肯定更讨厌我了……
“快！寐离，赶紧谢谢希尔伯。他什么样的奴隶没见过，能让他赞美好看的可没几个。”
“谢谢先生的赞美。”寐离温顺乖巧地说道。
主人温柔地笑着点了点头。
“那当然！干净得跟个什么似的。”晨音笑着摸了摸寐离的屁股说，“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还好你那段时间不在，不然真怕他遭你毒手。”
“这确实应该庆幸。”主人笑着抿了一口威士忌。
白纸……第一次的意思吗？果然主人还是很介意吧？而且那个奴隶长得那么好看，我看着都喜欢，主人肯定特别心动吧？
我全身一颤，我昨天……在展示台上被他们轮了？……
丢人，恶心，害怕的感觉一股脑涌了上来。我无法想象昨晚喝多了的自己沉迷肉欲的那淫荡下贱的样子，也无法想象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那么多男人交媾的丑态。太恶心了。我简直脏到极点了。
“嗯。然后也听不进我的话，爬到我身上就开始求我陪你在酒吧做，还记得吗？”
“记得……可我不是听不进去，我是听不清，是听不见。晕乎乎的……”我委屈地低下了头。
“行，那后面的事还记得吗？”
“主人，那个奴隶叫您‘主人’，您是不要我了吗？”
可能是酒精的劲儿还没完全下去，我的眼泪又出来了，一边哭一边问他。
“奴隶，你睡了20多个小时了。两杯僵尸味道不错？”主人无视了我的问题，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不要。主人最重要。实在不行我就跑。惹不起还跑不起嘛？”
“希尔伯，你这小奴隶可真是乖啊。哪里淘来的？”晨音笑着问。
主人笑了笑，揉了揉我的头发回答说：“路边捡的。你的奴隶也不错，长得真好看。在这儿找的？”
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害怕被主人责骂而手脚都开始发抖的我赶紧跑了过去，也来不及穿过茶几，我直接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卡座的缺口处，当场打断了正在说话的主人：“主人！对不起！我昨晚失态了！给主人丢脸了！”
所有人一起把目光挪向我。
好尴尬……我太慌了，甚至一时间忘记了打断主人说话是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我又一次给主人丢脸了。
我好像在吧台喝多了，说了一些乱七八糟让人尴尬到极点的话？……不不不，这好像还不是最要紧的。我后来是被与临背回卡座了？主人什么反应我完全不记得了，我记得的只有与临挨了打，我当众爬到主人身上求他在酒吧里公开上我……？
我的天啊！我都做了什么！那么羞耻的事，主人不会真的在酒吧里对我做了吧？！不对不对！要担心的是主人现在肯定暴跳如雷！我死定了！真的死定了！
没什么心情享受热水澡了，我迅速洗干净身体，穿上衣服下了楼。
主人说了什么，可我根本听不清，大脑也无法处理那些信息。
与临说了几句什么，结果好像就被让狠狠地抽了两教鞭。啊，我是不是也得受罚啊？我迷迷糊糊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请主人惩罚……”
主人又说了什么，却也不见他动。要不然，哄哄他？我站了起来凑上去，推开他原本交叠着搭在另一条腿上的右腿，跨坐在他腿上，摸了摸主人柔软温暖的那处，趴在他身上，迷乱地笑着：“主人，您上我呀……您不是说您喜欢公开吗？……我们就在这里公开好不好？……我和您公开做……就当是我给您赔罪了……”
“我酒没喝完呢……那么贵的酒……”
“不差一杯酒，那才几个钱！”与临扶不稳我，干脆把我背了起来，背着我往回走。
“我不回去！放我下去！我喝成这样，又要给他丢脸了……他肯定就不要我了……我不要……我不回去！”
“……”
“算了，你别说了。我以前问过我同事类似的问题，一个个的只会给我冠冕堂皇的答案，我不感兴趣。我啊……”我把脸埋进臂弯里哭着说，“我啊，我知道他喜欢的是烟城……我知道可能是我哪里像他，他偶然发现了，才会突然喜欢我的……可是没关系，就算是做烟城的替代品也没关系……我是真的喜欢他啊，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介意……我只是想要他夸夸我，想要他不会看其他人……寐离那么好看，又懂规矩，他一定喜欢得不得了……我既不是白纸，又不是圈内老手，从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他就对我嫌弃得不行……我以为现在会好了，以为也许久了他也会觉得我挺好的……可根本就不是。就像二爷说的那样，我那么普通，那么无趣，他都不感兴趣，何况口味挑剔的主人……不喜欢我就干脆利落地把我丢掉啊……这样给我希望，还要嫌弃我……太难受了，我真的太难受了……”
我的酒好了，我拿起一杯就一口气喝了下去。
“那么小，肯定是白纸，主人一定会喜欢的。”我这么说了一句干脆一口把整杯僵尸都喝掉了，“两杯僵尸，谢谢。”
“别喝那么多！一杯就行了！那是酒，不是果汁！要喝就喝点度数低的或者果汁饮料……”
“我有卡，刷我的就行。主人给我卡不就是让我来喝喜欢的酒吗？我拿自己的身体换的，喝个酒而已。”我说着拿出卡给了服务生，输入密码，服务生手脚麻利地帮我刷了卡。
等我的酒上来了，我突然就感觉有点失望——这个颜色，这个味道，完全就像果汁，也完全没有我预想中的“僵尸味儿”。不是说容易喝断片吗？我以为会超辣，超大的酒味儿呢。不过比起刚才喝的威士忌，还是这个更适合我。这菠萝味儿不错。
“我觉得这个好喝耶。像果汁。”我一边像喝果汁一样喝着“僵尸”，一边跟旁边的与临感叹着。
“你慢点喝，就是再像果汁，它到底也是酒，有后劲的。万一喝断片了，你的主人肯定不高兴。”与临劝说道。
与临说的那个椰林飘香在酒单上的温和推荐区。我不要。太难受了，我要喝点厉害的，麻痹自己一下。不过看着看着，我就被一个叫做僵尸的鸡尾酒吸引了。僵尸？僵尸会不会有一股僵尸味儿？
强烈的好奇心让我毫不犹豫地就指了指它：“我想要这个僵尸。”
与临看了一眼，面露担忧：“这款你喝的时候得注意点。很容易喝断片的。你能行吗？”
他立刻就要把衬衫还给我，我赶紧制止了他：“你先穿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再还我。吧台那边有点亮，有个衣服应该会舒服不少吧？”
与临顿了顿，问：“那你……”
“我有裤子。”我笑着拽了拽身上的破洞牛仔裤。
“嗯。好好带他在内吧转转。”让说。
“是，主人。”
名叫与临的奴隶站了起来，看了我一眼，带我离开了卡座，我赶紧跟上他。
冰冰凉，就是这酒味儿……呜，我讨厌酒的味道。
“这胆子可够大的了。别人的也就算了，你的人都敢碰？”晨音说，“汲，你都不反抗？”
没料到主人们说话，话题会突然抛给我这个奴隶，还在思考主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酒的我顿了顿，回想了一下刚才他们在说什么，然后扭头看了看晨音，缩了缩脖子小声说：“我怕给主人添麻烦。万一动起手来，伤了主人的顾客，砸了场子，会影响主人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