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着靠墙，此时都有些腿麻。

慢慢站起来，走到路边打了车。

司机问他去哪的时候，下意识报出了家里的地址。

“小婊子，是不是想鸡巴想得哭了？”男生戴着耳机，看着电脑桌面上苏时的照片打飞机。

苏时的声音好好听，哭起来的声音也好好听。

而且，现在苏时的声音不是被许照肏逼弄出的哭声，是因为和他打电话，被他惹哭的声音。

现在还不行，他等着电脑上的插件重新加载好，才轻咳了声。

苏时一怔，身上密密麻麻的泛起了鸡皮疙瘩。

电话那头换了个人？声音不一样了。

苏时想挂又不敢挂掉电话。

之前他挂了电话就收到了那样的网址。

这次要是挂了后，不知道对面会怎样对他。

如此一番后，他重新选购了一款变声器。

苏时一直没等到对方说话，咬着唇重新点开那个网址链接。

楼层都盖了有500楼了，但是都在骂楼主不放照片，在骗人。

“喂。”苏时紧张地捏着手机。

“你别把照片发网上好不好？”苏时用着商量的语气。

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声音，苏时的心都悬了起来，他不敢去看学校论坛，怕人已经爆了照片了。

苏时愣愣的，心里乱乱的。

“喂。”他抖着嗓子喂了声。

电话那头依旧是尖利难听的声音，“小婊子，打电话给哥哥干嘛？”

“妈，我想请两天假。”他说。

他没有去学校的勇气，特别是，许照还在那里。他们还是一个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该怎么面对啊。

请两天假，之后就是周末了。

苏时呆住，123楼很快就到了，现在都快100了。

眼泪掉在手机屏幕上，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人没有再发短信，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加载的圆圈转完，苏时看到了学校论坛的名字。

他脑袋发蒙，网址链接就是论坛里的一个帖子链接，而且这帖子显然是刚发的，标题是‘无语，拍到了高二的人在活动室做爱。’

现在正是吃完晚饭的时候，闲着刷手机的人很多，再加上是这么劲爆的事，回复瞬间就有了几十条。

电话掐断后，他才敢呼吸。

苏时捂着胸，有点想吐。

好恶心，许照恶心，电话那头的男人也恶心。

怪异的声音，并不熟悉。

不是许照。

“小婊子，终于接电话了啊？”尖利难听的一个男声。

他真的要崩溃了，要是照片真的被发到网上的话。

就有好多人好多人会知道他的秘密。

同学，老师，父母，亲戚......

“嗯，那我先出去了。”苏时的母亲知道他不想说，心里叹了一口气，感叹着孩子大了，不再是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跟父母说了。

苏时在母亲走后反锁了门，这还是他第一次反锁自己的房门。

他不知道那个陌生号码打他电话干什么。

他红着眼看着自己的母亲，然后扯起嘴角笑了笑，想让妈妈不要担心他。

母亲眼里还是化不开的愁。

“哎，有人给你打电话了......”他妈看到了他身后桌上闪着光的手机。

苏时尽力调整着表情，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

但母亲只是看了他一眼，脸上就有了忧愁。

“怎么了？”苏时的眼睛那么红，一看就知道是哭过。

如果，他不是怪物，肯定不会接二连三地遇到这种事吧。

都是他的错，如果......

咚咚咚。

苏时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又多了一个人知道了他的秘密。

[小婊子，给你十分钟，再不回信息我就把照片发网上。]

温柔的女人显然不信这是没事的声音。

“妈。”苏时喊。

他捂着肚子，对着电话道：“我肚子不舒服，所以没去上课。”

是许照，只有许照才会这样满嘴脏话。

[烂货，许照肏得你爽吗？]

[老子夜夜对着你的照片撸，精液全部射在你的脸上了。]

新的信息发来。

[宝贝，想肏你的逼，想吃你的奶子，想听你叫床。]

对方想的已经明明白白说了，那这些照片就是威胁。

那个时间只有他们班上的人，会是班上的哪个谁？

唔，是许照，只有许照知道他的秘密。

也有可能不是，是班上别的人。

苏时努力睁着眼睛，直到眼眶里蓄满的泪掉干净才看清新的信息写的是什么。

[宝贝，为什么不来学校，我好想你的小逼。]

许照，是许照，许照拍了这些照片。

可能是垃圾短信。

苏时点开信息栏准备删除，却发现发给他的是图片，而且还正在一张一张地跳出新的。

看着那些图片，苏时的手不停地发抖。

苏时捏着手心，“没有什么，爸爸。”

父亲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发，“好像长高了点，等会再喝瓶牛奶吧。”

苏时应声点头，回到卧室又开始掉眼泪。

但是，还是无法对这样爱着他的父母说出他被强奸了想转学的话。

怕他们失望，更怕他们......

更怕他们后悔生下他，这样一个畸形的怪物。

中午他的父母敲门进了卧室，看到他正熟睡，也就没有喊醒他。

“小时，醒了？”母亲问。

苏时揉着眼睛点头。

他本来想着，报警或者转学。

他不敢报警，他怕被更多人知道秘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讲，他被强奸了，被一个男人强奸了。

那个男人肏了他多出来的逼，内射了他，害得他发烧。

瘫倒在床上，脑袋埋在枕头里。

肩膀一耸一耸的，他好难过。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但是记忆还是那么清晰。

他怎么敢说。

温柔的女人没听见他的声音，说话更轻柔了。

“小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能不能和妈妈说呢？”

他又没有在其他地方的亲戚，连投靠过去读书都不行。

况且他过了这个暑假就是高三生了，换学籍地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无法转学。

吃早餐的时候，父亲告诉他自己工作升职了，问他有什么想要的。

苏时犹豫在喉间的话被咽下，他摇了摇脑袋。

他没什么想要的。

苏时回到家就是睡觉，晚饭都没吃，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起来头晕晕的，伸手一摸，额头滚烫。

他发烧了。

他家附近也有药店，但他怕被熟人撞见，所以往相反的方向走。

苏时又买了瓶水，快速掰开药盒，一目十行看完注意事项，将避孕药和水咽下。

药片顺着食道下滑，苏时下意识捂着肚子。

他抬头重新看了看他想去店面的招牌，捏着手心，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你好，我要......避孕药。”他低着头，都不敢看店员。

店员是个小姑娘，倒是大大方方地看着他。

苏时苦着个脸，掏出手机。

妈妈打过来的电话。

苏时飞快按了接通键。

车开动了五分钟，突然想到什么，叫司机换了个地方停下。

十几分钟后，车到了地方。

苏时却踌躇了起来，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有些心慌。

更好听了。

“小婊子，说话。”男生右手圈着自己的大鸡巴，停了动作。

苏时发现了，电话那头没有换人，用词和语气和之前那个尖利难听的声音是一样的

总共四天，足够他收拾好心情，做出选择。

温柔的女人自然同意，还说她去打电话跟班主任说。

苏时挂掉电话后，长舒了一口气。

这次是很正常的男声，不再那么怪异难听了。

不是一个人，难道是两个人在捉弄他吗？

“呜......”苏时捂着嘴，还是被对面听到了哭声。

“喂。”苏时小声地喊。

猫儿似的轻语带着些电流通过耳机传进他耳里，男生左手移到桌子下方，将骇人的肉棒从裤子里解放出来。

他其实也很想说话，但是他的声音被苏时听到就不好了，会很快被发现是谁的。

苏时点开帖子的楼主发言看，除了那两条信息，没有发其他的。

照片没有被曝光在网上。

但电话那头还是安静得可怕，没有人说话。

某小区的一间卧室里，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左手食指轻敲着桌面，右边握着鼠标，飞快打开购物软件，点击了已购买列表的最上面一栏的评价界面。

他选了一颗星，然后双手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按了评价。

难听，听得人都呕吐了。

那声音就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比指甲划过黑板那样的声音还要尖锐扎人。

苏时干呕了一声。

电话那头显然听到了，没有再说话。

眼看着帖子快被盖到123楼，苏时抖着手找到那个陌生电话，拨了过去。

那边接得很快。

但是没说话。

都是让楼主把照片贴上来看看的，也有直接问是高二哪班的谁。

苏时刷到了底，看到了帖子楼主的最新发言。

123楼的时候发照片，加油盖楼。

电话没有再打过来，转而来的是一条短信。

点开是个网址链接。

苏时心跳加快，那人不会真的把照片给发网上了吧。

苏时在脑海里回忆着班上同学们的声音，好像没有一个是这样的声音。

“小婊子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哥哥的大鸡巴？小逼有没有流水？哥哥好想肏你的逼，把精液都射给你好不好？哥哥把小婊子关起来好不好？这样......”电话那头难听的声音停顿了下，然后继续道：“这样许照就找不到你啦，小婊子当哥哥一个人的宝贝好不好？宝贝给哥哥生个孩子吧。”

苏时听到这，终于受不了，挂掉了电话。

苏时心越发冰凉。

手颤抖地拿过手机，接通了电话。

他不敢呼吸，电话那头有声音笑了一下。

温柔的女声有些着急起来，“什么样的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苏时忙道：“不用。”

他错开眼看手臂上的湿痕，那是他的泪。

还有那人说会把照片发到网上去。

他被威胁了。

苏时不敢看手机，但陌生号码不停地打着电话，他的手机不停地闪着光。

苏时飞快回头按住手机屏幕，是那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他手抖着挂断。

“骚扰电话。”他顿了顿，说道：“妈，我有点困了......”

“没。”苏时接过她手中的牛奶，仰头一口喝完。

“小时，有事一定要和妈妈说，是不是学校......”

苏时打断她的话，“不是，妈，真没什么。”

他的卧室门被敲响。

苏时如惊弓之鸟，猛地坐起，然后飞快抬起手臂擦眼睛。

门在此时被推开，他的母亲端着杯温牛奶进来。

发完这条后，那边信息没有再发，苏时却难过地趴在桌子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遇到这种事？

为什么？他要长着这样的一副身体......

[许照都能肏你，我碰你一下都不行？小婊子老子要肏烂你的骚逼。]

[想不想吃哥哥的大鸡巴？小婊子明天来学校，哥哥给你吃大鸡巴好不好？]

不是许照。

[小婊子，怎么不回信息？]

[骚货，小逼想不想大鸡巴？]

[小婊子为什么不来学校？骚逼不想吃大鸡巴吗？]

也有可能是许照叫人拍的。

苏时想得都快要疯了。

陌生的号码，不知道到底是谁，不知道对方......

但是......苏时重新翻看那些照片，从角度上来讲，那个方向拍到......是在他隔壁的那个隔间。

许照又不会分身，怎么跑到隔壁隔间拍照片。

不是许照，那会是谁？

他被许照在浴室隔间肏逼的照片，清清楚楚的能看清他面部的照片。

足足有十几张，苏时看得全身血液逆流。

照片信息被新的信息顶下。

苏时一直是个乖小孩，父母都很心疼他的懂事乖巧。

泪顺着脸颊掉在手背上，苏时抬手擦了擦脸。

“没事。”声音闷闷的。

父亲看出了他有心事，他却不敢讲。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突然闪起光，苏时擦了擦泪，走过去拿起。

没有备注的号码给他发了短信。

苏时默默吃饭，帮着洗完碗。

离开厨房的时候，父亲喊住他。

“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们讲？”他的父亲说话也是柔和的。

“去洗手吃饭。”父亲朝他说。

苏时洗手吃饭，席间无数次想要述说，又无数次闭上嘴巴。

父母很爱他，就算他......是这样的身体还是爱着他，也没有再要一个孩子，全心全意地呵护着他长大，给了他很好的物质条件，教导他做人的大道理。

苏时怎么说得出口。

无法报警，转学也没戏。苏时心里一阵绝望，这意味着明天，他就要去学校了。

苏时哭着哭着睡着了，再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许照的脸，许照的声音，许照的......

那人的一切他都能想起。

他想忘掉的。

他没有选择。

苏时眼睛又蒙了层雾，低着头不敢让父母发现异样。

早餐变得没有滋味，苏时艰难吃完，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本来想......本来想跟父母说他想转学。

转到隔壁市，或者隔壁省，或者天南海北随便哪个地方都好，就是不要在这个城市这个学校就好了。

但是父亲升职了，父母都要养家糊口，工作怎么能随便变迁。

接着又在床上躺了两天，一直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的时候总觉得肚子里还有许照射进来的精液。

热热的，烫烫的精液。

周日早上，他量了量体温，终于退了烧。

他在规定时间内吃了药，肯定不会怀孕的......

苏时胡思乱想着去打车，到小区的时候才发现避孕药盒还被他紧攥在手里。

他左右看了看，寻了个没人看见的时候，连药带水一起扔了。

看到他脖子上的红痕，脸上还有着暧昧的笑容。

“给。”店员递给他。

苏时胡乱抓过那装着药盒的塑料袋，扫码付款，快速出了药店。

电话那头是温柔的女声：“小时，你在哪里啊？班主任打来电话说你没有在教室上课。”

苏时压抑着哭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要他说被同学在活动室肏了，所以才没去上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