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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的主人(第2页)

捧着茶打量着眼前三人:眼镜男看起来比较成熟有礼,少妇自从进来后就没说几句话,坐得大方笔直,看神情似乎有些忧虑,而粉裙女人看起来是最漫不经心的一个。

随着我的眼珠子左右摆动,眼镜男的额头越来越皱。终于等我快放下茶杯的时候,换好新衣服的东君从后走廊走了进会客厅。东君在我前面停下,也没看别人,只是直直地看着我叫,“姐!”

我一挑眉,放下茶杯,“嗯。”

我看着眼镜男,意识到不能拦着他们,不然更可疑。

“请他们进来,” 我对管家说。

【七】三人

我站在原地和眼镜男对视,一言不发。

管家站在门口,挡在他们面前。

眼镜男生得儒雅,气质也是有教养又得体。他先是看了管家,又回头看了一身居家服的我,微笑到,“你们好,我们是东君的朋友,我们来这里做客,唐突了。”

在将来某一天,可能身为我手足的他再也无法忍耐,但那在之前,他只能是老宅的二少爷,而我仍是这栋老宅的主人——

“金枝。”

第三次了,我不乐地瞪他,却发现那双与我相似的眼里,在望向我时满是波光。

他靠近了我,“姐姐,晚餐想吃什么?”我此刻大脑放空,又听到他继续说,“我这次只能在家里待两天,后天早上又要出门了……”在他念叨中,我伸手抓住了他,指甲扣在他结实的手臂上,对视后他逐渐停下了念叨,却突然直呼我名字,“金枝。”

我不解他为何忽然直呼我名字,便抬高手臂将手掌放在他的头顶。逐渐长大后的男孩非常不喜我的举动,所以我在他初中后就再也没拍过他的头。东君这次没动,只是脸色有点抵触,低声转了话题,“那个女人已经醒了,离开了。”

或许眼前的男人在伪装,准备在我转身后为了他被糟蹋的友谊刺向我的后背。我假笑着轻拍了他头顶一下,“没大没小的。” 东君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再说什么,但我立马转身,朝会客厅走去打算问管家今晚晚餐准备了什么。

东君怎么想的,我不在乎。他只要还听话,就还是老宅的少爷。

我凝视着走廊深处,此刻他们的身影已经模糊于昏暗的走廊中。经过这一次意外的拜访,或许东君已经对我产生了微词。我握紧了右手,已经开始预想他背叛后我应该做的事。

少年与青年时期的他的身影在我脑海中印象模糊,我却能清楚记得离开家那天阳光明媚,那个跟我不太熟的弟弟原本玩着塑料小车,在看见我后那包子脸上浮现疑惑,随后伸出手大声道,“姐姐抱!”

管家陪伴着状态明显不好的三位客人走到了大门口。待客人们离开后,我转头看向了会客厅左侧墙壁暗处走廊的黑衣守卫。

我和东君走进了走廊,看见躺在暗处的白裙女人,“死透了没?没死就泼水让她醒,从后侧门走出去。”她是和刚才三个人互相见过,我在衡量一番后还是决定让她离开,至于怎么扯谎,那是在她离开之后的问题。

东君回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看黑衣守卫,低声到,“别让她经过我埋土的那个地方。”

管家横向挪了几步,站在了逐渐不挣扎的女人双腿旁边。

今天老宅来了五名客人,能活着走出去几个呢?

在白裙女人逐渐被墙壁旁走廊中的手拖进暗处后,少妇和粉裙女人终于在眼镜男的眼神疯狂示意下回过了神,他们身体颤抖成一块。眼镜男眼神带着迷茫和愤怒直视我。我站了起身,在张开嘴唇时看见少妇的身体猛地抖了两抖。我觉得说太多话会让他们更惊慌,便只简短威胁,“今儿的事,你们不要说出去。”

【九】老宅的主人

那刹那我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东君在家里时并不经常说话,特别是在初中之后。高中大学他非周末时都住在学校里,在老宅时他花大部分时间呆在武道场和在后院照顾植物。尽管对他在老宅外的社交情况不熟悉,但从刚才众人的闲聊中,我也察觉到了东君平时在老宅外跟朋友们相处时,性格更开朗。

他是老宅的少爷,我养大了他。我盯着花园那处,尽管植被遮掩住了我的视线,我已经看不见那个女人的身体,但我的思绪却因为她这个意外而陷入了争执。

直到门铃回响在复古会客厅,一路传到了后走廊,我才回过神。

从后走廊已经看不出花园不对劲的痕迹。东君已经埋好了土,抱着黄裙子准备走回来。我转身快步离开了走廊,走会复古会客厅。从会客厅穿过大堂往前看,管家已经打开了大门。

我捧着茶杯靠在椅子上,时不时地搭上几句话。在我又一句话落下后,最后来的那位穿着时尚的白裙女人冒了一句,“吵什么吵,你不就是东君的姐姐吗?东君都没想让我们离开……还有你!” 她说着说着就瞪了在一旁的管家一眼。

我听闻,抬头与坐在对面的东君对望。会客厅里一时肃静了。

我放下了茶杯,在对面的东君皱了眉。我回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安心。东君在这个圈子里与这群人为友的认知让我不喜,这些小花到底是怎么养得那么蛮横无礼的。

一霎那我想了很多。我想到如果来了警察查案,埋了警察有点难办;我想到让管家出去顶罪,让东君出去顶罪;我想到我应该问双亲我是不是他们亲生的;我想到我更希望有个妹妹来继承我的产业。

那么多人来找黄裙女人,不可能不血溅多几个收场。在因为血溅这个念头身体逐渐变热的过程中,我想到了或许双亲从来不来探望过我是有原因的。会客厅里的东君和四位客人们,从新闻聊到娱乐圈,从政治聊到科技,终于重新拐着弯地绕回了“淑婷为什么仍然没回信息?”

她就埋在后花园;我偏头透过后走廊的窗户看向窗外绿意。

“叮叮——”

老宅大门门铃又响了,似乎吓到了满堂人。

我瞟了一眼被吓坏的眼镜男和少妇,示意老管家去开门。在我们沉默中又走进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带着小挎包的女人。

东君一愣,说道,“她来过。”

我察觉淑婷便是那黄裙女人的名字,顺着东君的话说到,“她来过,刚刚跟东君参观后花园,随着后门走了。”

东君跟我一唱一和,“她前脚走,你们后脚就来了。”

东君朝我微微鞠了一躬,走到眼镜男和少妇右边的凳子旁,面对我远远地坐了下来。眼镜男看见东君坐在我对面,眉头紧皱,陷入沉思,不知怎么地猛地站了起来。少妇看见后又连忙劝他坐下来。

我只抿着茶,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我给你们介绍……” 东君在坐定后打破了沉默,开始介绍屋子里的每一人。随着他的介绍我一一看去,与客人们互相点头。他来之前眼镜男已经主动给我招呼认识过了,不过东君不知,再介绍了一遍。

这下就算没死的也死了。

我眼前的视野开始模糊:怎么让一个有影响力的女明星失踪,又保护东君呢?黄裙女人的助理或经纪人一直没出现,我意识到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来找她了。肯定有人知道黄裙女人来过老宅找东君。

全部杀了他们太难瞒,不太现实。

我发觉屋里三位客人脸上都多多少少都有些惊讶。我发觉东君那声“姐”不止是叫给我听的,因此皱了眉。

我眼光不断扫过会客厅里的客人。眼镜男带着深绿围巾,少妇穿着蓝白色裙子,而粉裙女人的跟会客厅的全木家具风格格格不入。管家在摆上茶后走到会客厅右侧放下了窗帘,遮住了刺眼的夕阳,随后点亮了吊灯。

东君偏头看我,见我板着脸,似乎有些坐不住。我猛地横他一眼。他一惊,随后地下了头。我慢悠悠说道,“有客人来找你,你坐。”

我率先坐在了会客厅的主位上,而管家把来者三人都请入了会客厅。眼镜男率先像我问了好,向我介绍了他们三人的名字,并且告诉了我他们的影视代表作。

待我们都坐定之后老管家送上了茶。我坐在主座位上一言不发。眼镜男和少妇都坐在我右手旁的宽大木椅上,而粉裙女坐左边靠窗的座位。由于我的不开口,屋里一片尴尬,就似乎等着东君来打破。

我握紧了手掌,忍住了要送客的念头。

太阳穴下的血管在跳。这三人和刚才的黄裙女人,这是一同来的,还是分别来的?

是不是黄裙女人与他们一起到附近,他们见黄裙女人许久没回短信,才找上门来的?他们带警察了吗?才四十多分钟没回复,黄裙女人的经纪人或助理就拜托他们来找人了吗?

东君怀里的那条黄色裙子处理完了吗?

一个带眼镜的斯文西装男面色窘迫地站在门口,他在点头感谢管家后,视线直直穿过空旷的大堂,看向了站在会客厅入口中的我。他身旁跟着一个蓝白连衣裙的少妇,与一个粉色紧身裙的年轻女人。

粉色紧身裙。

那粉色紧身裙的款式,竟然与刚才那黄裙的款式相似,乍一看还以为两条裙子只是不同颜色。那三人都生得好看,衣着得体,看派头似乎也是明星。看着他们眼熟,我貌似看到过那男人出演的电视剧。眼镜男和少妇之间距离很近,看着像夫妻。

“金枝,”

东君低沉的声音再从我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管家不知怎么地站在他身后,手里捧着瓷器里插着嫣红蔷薇,而东君从他手里接过了那瓷器花瓶,扬起头对我笑得暖意逼人,“……姐姐,在后院时我见花开得很美,就折了几枝,待会儿摆在餐桌上。”

那明朗的笑容恍惚让我明白了,为何那年双亲在我离家出走后逐渐不再提让我归还他们的二儿子。

头疼地摁了摁太阳穴,今天我玩了一天,似乎玩崩了他的社交圈,或许会逼着他在娱乐圈难再与人相处。我侧头将视线放在阴暗模糊处,让大脑逐渐分不清事物的界限,灰暗连成了一片。

在不知站了多久,或许几分钟,或许几小时后,鞋子踏在木头上的沉闷音让我回了神。我抬头看见东君衣发皱,袖子卷到了手肘处,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我迟缓地抬头。管家在不久前重新开了且扎好了会客厅的窗帘,光从会客厅一路照到了走廊里,也让我看清里东君眼中的狰狞和温柔。

我扭头扫了一眼会客厅,希望刚才离开的客人们没给我留下窃听器。我转头看向黑衣守卫,他读懂了我的眼神,对我轻摇头。

“你等会儿在她醒来后,领她绕过后院花园从后门回家吧。” 我对东君吩咐。既然黄裙女人是他埋的,他更清楚哪里不该去。东君听闻愣了,直视着我。暗处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他此刻气质似乎发生了改变,他沉默着,下颚线似乎更加清晰。他对我点了头,与黑衣守卫扛着白衣女人朝走廊深处走去。

我站原地站了一会儿。

此刻东君也终于从他的座位中站了起来。少妇和粉裙女人带着求救的眼神望向他。

她们的反应很有趣。东君从白裙女人被拉走到现在都一言不发,一步没走,她们却还以为东君愿意解救她们,而我是唯一的恶人。

“你们听懂了吗?”我重复道。眼镜男额头出了细汗,连忙点头。少妇的表情已经凝固,而粉裙女人在旁边哭花了妆容。我其实并不害怕他们出去后报警,虽然会更麻烦,但我也有应对方法。我不会容许今天的意外伤害到我的根基与老宅的运转。

东君此时无视了女人们求助的目光,坐在原地,逃避着所有人的目光,显得无情且懦弱。

眼镜男看见我面带嘲讽,神色更加惊恐,他身体颤抖得让我认为他随时会拉着他身旁的少妇夺门而出。

我扭头对着眼镜男,这个我认为唯一的聪明人,笑了。

这些年我一直自认没出过大乱子,但或许今天是个意外。我往左侧墙壁暗处走廊看了一眼,右手垂在身侧做了个隐晦的手势。随着少妇一声尖叫声,坐在左侧墙壁旁,刚刚开口的白裙女人被一只黑色手臂从墙壁旁的暗处走廊中伸出的手拽了进去。她从身后被套住脖子,双腿踢在空中挣扎。

一时间人心惶惶,眼镜男猛地站了起来,看向正在喝茶的我,脸上写满了恐惧。少妇和粉裙女人下意识惊慌地看向东君,似乎在问他要一个解释。

而东君,只是坐在原处低头,谁也没看。

透过后走廊的窗,光斑驳地洒在木地板上。我看了遍满屋子的人,最后看向了那位“刽子手”。东君也在同时回看我,我们无言地对视着。我看着与我相似的脸庞,似乎在他瞳孔中看见我此刻与他有着相似的表情。

此刻会客厅里的客人们,想不到那黄裙明星是被谁杀死的。

天色逐渐黯淡,我无意留来客在老宅吃晚餐。我眼神示意东君赶紧赶他们出去。东君会意,跟再次端茶来的管家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地赶人。

“东君。”那新来的客人开口。

我唆了一口茶,茶杯又空了,我也彻底明白这下儿要把客人们全埋是不可能了。

【八】暗处走廊

少妇开始拿起电话拨打,似乎打得是黄裙女人的手机。她打了两遍,都无人接通,我坐在座位上开始不耐烦。一下子处理掉三个人有些太麻烦,再加上前面那个便是四人,不好收拾。

我缓过神时意识到对面的东君凝视着我,他看见我回过神,就开始在客人面前装起了糊涂,“淑婷她可能没看手机。”

东君在说这话时语气颇为诡异,我不得不转移客人们的注意力,“管家,麻烦给二少爷上杯茶。” 少妇似乎还想继续问,但是似乎发现了什么的眼镜男开始给她使眼色。会客厅里的氛围越发凝固。

东君在介绍完三位客人后,似乎已经镇定下来了,不再像刚才一般慌张。我又抿了一口茶,思索着哪天再送他去锻炼锻炼,不然定力也太差了。

“东君,他们是你的客人,就由你来招呼吧。” 说完我请管家再给我倒了一杯茶,在座位上就装起木头人。

东君和三位客人们有一句没一句地搭了起话。我没参与,但我发觉少妇的脸上的假笑逐渐卸去,转为了更真诚的浅笑。在聊天放松后,他们终于显现出了他们的来意。随着我放下茶杯,眼镜男开口问道,“在我们之前,淑婷没来过吗?”

窗外东君女人的衣物脱下来堆在了一旁,那明艳的黄裙从远处看也抢眼,穿花蛱蝶。我突然意识到,有我这个姐姐为家庭背景,会不会对东君的明星生涯造成不好的影响?

选择开门迎接黄裙女人的是我,被她的愚昧惹怒的是我,埋葬她的却是他。阳光下的青年正一铲子一铲子地挖着土,他穿着的长袖多色杉显然不适合做苦力。他卷起了袖子抹了汗。

不,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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