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香气一直是温和而纯粹的，与她的容颜和气脉都契合得恰到好处。因此那一点若隐若现的甜腻异香就显得格外刺鼻。</p>

顾瑟在册子里翻检了一回，忽地想起什么来，道：“这本书似乎不在这里了。”</p>

她有些歉意地侧过头去，望着夙延川，道：“我从前有段时日喜爱金石，因为里面有许多孤例，父亲就把这本书给了我。如今是在内院的书房里。”</p>

少女娇俏的模样让夙延川眼神一黯。</p>

清甜的香氲从他面前飘了过去。</p>

少女纤细的腰肢挺得直直的，脚步轻快地向书架走过去。</p>

他在少女羞恼之前退开了半步，柔声道：“有劳瑟瑟了。”</p>

顾瑟有些怀疑地打量着他。</p>

她印象中的夙延川，一直是强悍而成熟的。</p>

他开口前先清了清嗓子，但声音依旧带着些微微的沙哑，和原本低沉的音色合在一处，又靠得近，让人耳廓都忍不住生出些酥麻。</p>

绯红漫上了少女玉一般白皙精致的耳廓。</p>

顾瑟忍不住微微向后仰了仰身子。</p>

顾瑟想到他会被钟老夫人扫地出门的情景，忍不住低下了头，抿起嘴微微地笑了笑。</p>

夙延川看着小姑娘心里不知道想了什么，心情忽然变好了，也没有去深究。</p>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今天都做了什么？”</p>

夙延川有些漫不经心地道：“无碍，改日我再来取。”</p>

顾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p>

还“改日再来取”呢。</p>

顾瑟颊上蓦然就飞满了胭脂色。</p>

这是钟老夫人房中最受倚重的老掌事陈嬷嬷的声音。</p>

她就说祖母怎么会忽然地让她来外书房待客……</p>

“殿下可着急么？我叫人去拿过来吧……”</p>

寻书只是一句托辞罢了。</p>

他只是想到她已经回了京城，就忍不住要找个借口来见一见她。</p>

夙延川却忽然在清淡的花果香里嗅到了一缕异样的香味。</p>

他缓缓地跟在了顾瑟身后，看着她从架子上抽出一本册子，低下头翻阅里面的索引。</p>

他不动声色地站在她身边。</p>

他从来都像一座大山一样，保护她，包容她……从来都不会欺负她。</p>

可是重来一次，她才发现原来他也会这样的坏心眼。</p>

顾瑟撅了噘嘴。</p>

夙延川神色沉黯的眼中就漾出笑意。</p>

顾瑟睁大了眼睛。</p>

女孩儿明亮的杏子眼像一汪水似的，在他心头徐徐流过。</p>

顾瑟道：“和姐姐出门去顽了一回。”</p>

她原本还很轻快的，说到这个话题，见到夙延川以后就消散了的</p>

不知道他是怎么骗过了钟老夫人，让她老人家送出一个孙女来招待他。</p>

只怕根本就没有骗过去。</p>

也许老夫人不过是看在他是皇太子的份上，容忍他一回。</p>

她轻轻地挣了挣手臂。</p>

夙延川如梦初醒地放开了她。</p>

顾瑟以为他会规规矩矩地退开, 但他却只是放了手，却仍旧专注地凝视着她，道：“瑟瑟，我听顾大人说他有一本，是大明先生的原本手稿……客随主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