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赶着去办事,袁沅也不便多留她。
海棠走后不到十分钟,袁沅接到童修丽的电话,记者已经堵到医院的楼下,夏克铭和她都不方便出面,也希望袁沅可以待在医院不要动。
“方镇平已经安排保镖过去守着,有任何情况你及时联系。”
海棠轻轻柔柔地摸摸被子底下的腿,“怎么样啊?腿没事吧?我知道你能游泳,但跳海救人真的是让我意外,救的还是夏可苓我就更意外了。”
“没事。时间短,没感染,不严重。”袁沅一叠声地解释。
海棠听她的口吻,轻声问一句:“夏可苓就在隔壁?”
海棠说得畅快淋漓,“不过你说,这年头,哪个有钱老板没有点见不得人的私事?哪个公司不藏污纳垢?公正廉洁的人早被黑吃黑了,公开透明的企业也早就被踩死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袁沅不住点头。
海棠“嘿”得一声,扭着腰轻巧地落坐在她床上,悄悄在她耳边说:“万一挖出来夏克铭在外面有个私生子,那真是一出大戏。”
“连你医院都清清楚楚,现在记者真的是无孔不入,个个都是私家侦探级别。”海棠抱着一大束鲜切花进来,一来就找到窗边空着的白瓷花瓶。
她利索地剥去华丽繁复的包装纸插好,稍一打理,白色玫瑰、青碧的尤加利叶,看上去清爽又美丽。
“你怎么电话也不打一个?”袁沅问她,看她浓妆艳抹,揣测应该不是特地赶来。
落地窗边,清透的阳光之下,袁沅扶着单人沙发单腿站在那里。
楼下六车道的马路上是汽车的洪流,她站得如此之高,似乎依旧可以听到不耐烦的司机按喇叭的刺耳声、红绿灯口将电瓶车拦截的协警指挥声音。
对大多数人而言,这仅仅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周一。
童修丽万分仔细地叮嘱她,想来在家里也是坐立难安。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左右,不到半小时,
“是,你要去看看?”
“神经病,我去看什么。”海棠晃着小巧的下巴,长长的耳环飘逸地拂动,感叹道,“这养在蜜罐子里的公主啊,吃吃苦头也没什么不好。”她捏捏袁沅的脸颊,“你啊,好好照顾着自己,还是离她远点。”
袁沅唯命是从的点头。
“……”
袁沅许久才慢半拍的说,“不至于吧。”
“你啊,还是年轻。算了算了,我就不瞎说八道了。”
海棠道:“我要出城办点事,弄好出门就看到新闻了,顺路来看看你。”她随口道,“夏家触什么霉头了?这事儿我估计没完。”
袁沅轻皱鼻尖,“怎么说?”
“这才上半天呢,目击证人、照片、线索,头头是道,你以为这就完了?等着看吧,接下去不知道还要报道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样的新闻一直在转播,不断有媒体翻出夏东集团本次绑架案背后所涉及的方方面面。
临近中午时分,电视上出现了记者堵在夏东集团采访夏克铭被保安拦截的报道。
海棠的抵达,像一个不速之客,让袁沅倍感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