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陆丹道,“真的吗!小阿纪!”
柯纪点点头,揉了揉太阳穴,头疼道:“别这么叫我……的确是。”
,他死前最喜欢的一出戏,他死后孤魂野鬼地唱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戏。
“他自己不要脸,又不愿订座位。”柯纪埋怨道,“有时候非得过来又没位子坐,我能怎么办?”
陆丹了然,同陈知南小声地笑做一团。
李重棺稍稍眯了眼,嘴角翘了翘。
“自从那一个月堂会唱完,那二楼的位子我便替他包了下来,包了个把年呢。”柯纪说道,“后来我不在梅园唱了,也一直给他留着座。”
“横竖不是我付的钱。”柯纪道,“他也不缺那点大洋。”
“说起来邱老四动不动还多给伙计一点赏钱,受欢迎得很,也不知道省着点花销。”
李重棺忙扯了他,柯纪拖了陆丹,两人两鬼往柱子后边去躲了。
那狗没见着人,于是又把脑袋转了回去,同王大老爷交头接耳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藏着点。”李重棺轻声道。
柯纪还带着旦角儿的妆,近乎凶狠地瞪着王大老爷的时候, 眼角那丝媚气平添出几分娇蛮的味道来,别说王家老爷,陈知南都要看得呆了。
柯纪突然的笑了笑。
王家老爷险些就以为这人要答应了,却见这俏人袖子一抖, 金口一开, 大喝了一声。
空气中忽然多了几分剑拔弩张的味道。
第22章 哭梨园 七
陈知南咽了咽口水。
“没什么,”陈知南低声道,“我祝他们百年好合。”
这氛围和刚刚完全又不同了。
陈知南一眼就看到了王家大老爷,身边跟了一帮猪猪狗狗,那边围一桌豺狼虎豹。
都只因今日的天赐良缘。
戏唱完了,主演的戏子一一谢幕时,伴奏还没淡干净,观众也都一个个坐的好好的,唯有王大老爷,却忽然间突兀地站起来了。
然后那些猪猪狗狗豺狼虎豹的畜生,纷纷停了手里的茶盏布帕麻将牌瓜子壳儿,跟着一个一个站起来了。其他看客见着形势看上去似乎不大对,好在戏也听完了,赶忙离席而去。
台上锣鼓二胡伴奏声一停,戏唱完了。
陆丹才回过神来,凑过去小声同柯纪说着,这曲子怎么听上去有点儿耳熟。
“,”李重棺道,“先前你在台上唱了大半夜的,忘了?”
“你非得替他包,”陆丹笑道,“哎,怎么不替他省着点花销?”
“我乐意花,我男人乐意给我花么!”柯纪嘴上语气不大客气,人却是笑着的,颇有点自得的味道。
真是叫旁人都艳羡的满当当溢出来的幸福味道。
柯纪稍稍探了头,想看个仔细。
“喏。”柯纪指了指二楼,“看邱老四。”
邱悯归身边就只跟了个副官,依旧翘着个腿,端着茶盏坐在二楼。
“滚!”
他们唱戏的,打小练到大,吊嗓子比吃饭喝水还平常,讲话都端着一副中气十足的样
“柯老板。”王大老爷往周围一看, 笑了笑, 道, “好久不见。”
柯纪立在台上,冷哼一声。
王家大老爷见柯纪这幅样子,并没有同他寒暄的趣味, 便直言“问”道:“柯老板,唱个堂会呀?”
“嘶,这场子是被他们包了?”陆丹低声叫了一句。
却看到一条狗蓦地转过来,对着他们耸了耸鼻子。
陈知南暗道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