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会将高贵天君认作他。</p>

只有商响还记得……</p>

许是因为目睹了地府飞升的一幕，记忆竟一直不曾中断。</p>

忽然顿住，齐袖和晋长的步子都迈不出去了。</p>

商响转头，看见天君眉心的灼灼紫光。</p>

在妖怪面前露出上古仙印，谁不要命了还敢近身？不四散逃走，已经算他们胆子大了。</p>

晋长是城中刚化形的小老鼠，才一百一十岁，天资很高。大概因为同是鼠类，晋长非常亲近商响。</p>

“晋长说你快十天没出门了，怕你出事，来看看你。”</p>

齐袖还是爱漂亮，进门之前，先整了整袖口，然后亲热的拉住商响，一脸憨笑。</p>

三界战神威名赫赫，碧落黄泉哪里他不是来去自如？</p>

一座没人记得的破观而已，何况，这儿本来就是他的地方……</p>

撇了撇嘴，商响继续啃他的松子。</p>

“哪儿找来这么大一尊佛？”齐袖笑问，暧昧的眨眼。</p>

“他自己来的。”商响说。</p>

不禁忆起当年，自己也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住了下来。</p>

细白的手指怕烫似的放下茶杯，商响笑他：“他过来了，你还吃得下吗？”</p>

小耗子一下子就不说话了。</p>

年轻的小妖怪喝不惯茶，只抿了一口，就再没动过。商响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红票：“去买奶茶喝吧。”</p>

垂下眼，天君的目光停在商响被齐袖拉住的手臂上。很有些不情愿的，敛去了眉心的仙印。</p>

“他是神仙吗？”晋长小声问，还有些惴惴不安，可眼光却不住的往那人身上扫，带着三分好奇七分仰慕。</p>

商响但笑不语。</p>

光捡开口的吃，不开口的就划拉到一边。</p>

真是……</p>

寡言的天君找不出形容词。</p>

“他呀。”目光横过天君俊美非凡的脸，意外的，他并不受仙印影响，“这位上仙暂时住在这里。”</p>

听到“暂时”二字，肖吟不自觉皱起了眉。</p>

“上仙，可否放我朋友进去？”</p>

齐袖拿眼角打量着陌生仙人，压着声音问商响：“这位是？”</p>

小狐狸没认出来，商响不觉得奇怪。本来嘛，仙人历劫归位，凡尘中的种种皆是要尽数除去。</p>

他们记得流云观里的穷道士。</p>

晋长也腼腆的叫他：“响叔叔好。”</p>

两人轻车熟路，显然是此处的常客。</p>

肖吟站在梧桐树下，目光不冷不热。</p>

空中一只鸟影飞过，肖吟抬眼看了看，恰恰对上鼠妖懒散的目光。</p>

别开眼，他还是不肯看自己。</p>

扣响木门的声音打破了道观的寂静，匆匆打开门，敲门的是齐袖和晋长。</p>

一晃神，居然已经快要一百年。</p>

“又在想那个臭道士？”见他愣神</p>

“谢谢响叔！”晋长喜上眉梢，欢欢喜喜的拿着钱跑了。</p>

“你太宠着他了。”齐袖一边吃核桃，一边说。</p>

转眼不见肖吟，天君可能晓得自己碍眼，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p>

摆了张小桌子在院子中央，商响泡了茶，又拿出几袋坚果。</p>

“你这儿怎么只有这些？”齐袖抱怨，吃的倒是比谁都欢。</p>

“那位上仙……不用请他过来坐吗？”晋长偷瞧着，小心翼翼的问。</p>

那日雷劫之后，灵虚天君住进了小小的道观。</p>

玉山神宫的仙使们吓得不轻，暗自思忖着自己哪里伺候的不好，叫天君不窝心？</p>

商响倒是无所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