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纷纷发出骚乱之声,粟正想乘机溜到一边儿,没想到却被一个莽汉抓住了。
那莽汉提溜着他像提溜着一串水果那么轻松。
“你想去哪儿?”
掉队的人越来越多。
粟正是队伍中唯一保持清醒的人,差不多了,他心想,好戏要开始了。
泄金洲以毒物出名,但致命的却不是毒物,而是这里的瘴气。
面前绿意盎然,身后风沙飒飒,粟正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进去,当身影消失在树荫的遮蔽下,他迅速掏出解毒丸服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安然无恙地走了出去。
总御长见他完璧归赵,也放心许多,命他打头阵,领着士兵往前走,但音儿却始终要挟在怀。
粟正无法,只好听令往前走。
“那就带着她,放心,不用你上阵杀敌……但你记住,如若有什么异变……”总御长眼神不善地打量了粟正全身,突兀地笑了两声,道:“准备准备吧,明日启程。”
按粟正的说法,召运叛军扎营于西侧一百里处,与流沙窟之间间隔一道泄金洲,泄金洲本来是一处绿洲,但其中草木皆为毒物,普通人无法穿行。
“但也并非全无办法,毒物与解毒之物总是相生相克,泄金洲中有一种形貌离奇的白叶树,沿着白叶树行走,毒物就不敢近身。”
“随你狡辩,”莽汉冷笑:“带我去见召运。”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那我就在这儿把你杀了。”
“那要是一辈子不发作呢?”
“那算你运气好,”总御长说:“你要拿命来赌赌看吗?”
粟正不敢。
“……”粟正无言以对,只能瞪着他。
“别以为我跟总御长一样是个傻子,这泄金洲里面什么道道,我一清二楚。你是召运派来的奸细?”
“我不是,”粟正脸不红心不跳地否认:“我只想保住小命。”
骑在马上的总御长头昏脑胀,手臂渐渐支撑不住怀里小孩儿的重量,一道黑影掠过,像是掠过去的藤蔓,但定睛一看,粟正的女儿已经不见了。
与此同时天空中突然迸发一声烟花炸裂的声音。
总御长骤然清醒,喝道:“都停下——!有敌人!”
泄金洲绿荫层层叠叠,清晨,白雾蒸腾,愈发迷眼,宽厚的的叶片从士兵们的铠甲上掠过,发出唰唰的声音,在多重隐蔽下,没有人注意到队伍中的人正越来越少。
吃力。
脚下的泥土越来越粘稠,空气越来越湿重,好热,但领口、手脚都绑的紧紧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
“九死一生下,不得不试,没想到歪打正着,菩萨保佑。”
“那你领头去吧。”总御长把粟正往前一推,吩咐道:“你女儿留在我这儿,你先进去探探虚实。”
刀刃贴上脖子,粟正的胸膛起起伏伏,只好道:“别别,我带你去。”
粟正和傅秉英约好在泄金洲南端相见,等到了南端,却不见一人。
“怎么回事?”莽汉警惕地环视四周,
“我走了我女儿谁来照顾?”
“谁都能照顾。”
“我不放心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