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声音温软：“看街。”</p>

岳方祇啧了一声：“不如看我。”</p>

白墨转过头来，眼睛亮亮的，含着笑意：“嗯，也看你。”</p>

?老富拿着刀给大家分带骨头的羊肉，切下来的肉还是带血丝的。</p>

白墨开始不大敢吃，刀子也拿不稳当。岳方祇把刀接过来，帮他一片一片剔羊肉。上好的海拉尔羊肉是用清水煮的，只加咸盐调味。吃的时候，佐以一碟碧绿的韭花酱就足够了。</p>

白墨尝了一口，很快又吃了第二口。他小声和岳方祇说，你也吃呀，好吃的。岳方祇冲他笑笑，给他盛了一碗羊杂汤。</p>

白墨低下头，脸上肉眼可见地红了。他说我知道的，奶奶是亲人，你是……</p>

后面那个词声音极轻，可岳方祇的耳朵太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p>

他把白墨抱起来，在爱人小声的惊叫里，凑上去狠狠亲了一口。</p>

恢复记忆的白墨还是话不多，人和从前相比也没什么变化。只是他如今不爱去南街的市场了。幸而北街上也新开起了生鲜超市，他们出门买菜，来回都用不上十分钟。</p>

?岳方祇偶尔会和白墨聊起从前的事。越是知道得多，越是觉得白墨真的很不容易。可白墨似乎没有把那些艰难的过往放在心上。有一次岳方祇忍不住问他，别人对你不好，你不会生气么？</p>

白墨想了想，小声说不会生气，只是会难过。不过奶奶总说，要记得别人对我的好。说完抬起头，冲岳方祇露出了温柔的微笑。</p>

岳方祇每次见他这样，都忍不住想逗他。于是变戏法似的从兜里翻出了一把羊拐骨。</p>

白墨惊讶道：“那是什么？”</p>

?“嘎拉哈。”岳方祇美滋滋的：“刚才吃饭时拿了两个，正好和以前的两个凑成一副。”</p>

谢铮的太太是个豪爽的女人，有她在，饭桌上总是很热闹。大家讲着过往的事，也诉说平日里的烦恼和喜悦。既有家长里短的琐事，也有工作时听来的消息。</p>

?后来大家都有了些许醉意。白墨没有喝酒，但是喝了许多羊汤，一直在小声说热。岳方祇便带他去阳台上透气。</p>

夜晚的吉祥街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喧嚣和热闹。白墨趴在阳台上，看了老半天。岳方祇给他披了件外套，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好奇道：“看什么呢？”</p>

秋末，甜姐的离婚证到手，总算是能真正开始新生活了。老富喜笑颜开，把朋友都叫了过来，亲手在后厨宰了只羊。</p>

手把肉，爆炒羊心，羊杂汤，酸奶饼</p>

……林林总总摆了一大桌子。</p>

岳方祇看着他，立刻心里发热：那哥对你好么？</p>

白墨点头：和奶奶一样好。</p>

?岳方祇听了这个答案，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搓牙。他动着小心思，斟酌道：这个不能放在一起比。奶奶是奶奶，我是我。总之还是不太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