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名倒了半杯红酒递过来，“你睡着的样子像美人鱼。”</p>

纪然轻轻抿了一口，也品不出个门道来，只觉得像走进盛夏的果园和花圃，还有淡淡的橡木芬芳。他老牛喝水般，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又让闻名倒了半杯。</p>

看着闻名手里的空杯，纪然疑惑：“你不是不能喝酒吗？”</p>

“你的哪个家？”</p>

“又潮又贵的那个。”</p>

空调的暖风很快充满车内空间，纪然不再发抖，望着车窗外流逝的灯火。沿海边疾驰十几分钟，到达了闻名的海景公寓。</p>

“因为全宇宙都在帮我，认识你之后，我更加肯定这一点。”</p>

纪然用探寻的目光注视着他，感觉老朴说对了，他很中二。接下来，他该不会要说自己是天选之人吧？尽管如此玄乎，纪然还是感觉莫名地安心。</p>

“放心吧，”闻名又说，“我们有个超强的法务部。”</p>

闻名听后笑了，“不要给自己压力，每个孩子，都会好好长大成人的。”</p>

“我弟一直很崇拜你，他不崇拜我这个按部就班的哥哥，好失落啊。明明我的人生轨迹这么正常……而你，没准哪天就进去了。”纪然说出了他微微担忧的，隐而未发的问题。</p>

一瞬间，闻名的表情凝固了，像被海风吹僵。</p>

“我能进来吗？”</p>

纪然还在犹豫，闻名已经脱衣挤了进来，把他拥在怀里。纪然一紧张，又将杯里的红酒饮尽。</p>

闻名抄起放在地上的</p>

“名哥，你知道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在想什么吗？我没在害怕，而是想，你的西装看起来好贵……每天一睁眼，就有一老一少一幼一龟在等着我。”</p>

“所以，你的问题只用钱就能解决？我养你吧。”闻名用轻快的语气说。</p>

“不，钱只是一部分。”</p>

闻名笑笑，从浴缸里舀了半杯洗澡水，仰头喝了下去。</p>

纪然盯着他滚动的喉结，在酒精、热水和难以名状的羞耻中，通体泛红，成了一只煮虾。</p>

“刚才，我往水里撒尿了哦。”</p>

其实这里一点也不潮，全屋恒湿系统很给力。纪然哆嗦着冲完澡，发现闻名已经在浴缸里放好了热水。</p>

泡进热水，就像回到妈妈的肚子里一样安心。浴缸很大，内置的按摩喷头让纪然放松下来，慢慢闭上眼睛。</p>

再睁眼时，发现闻名正坐在边沿打量自己，一手夹着两只高脚杯，一手握着玻璃醒酒器。</p>

大黄玩够了，蹲坐在他们身边，望着漆黑的海面出神。</p>

纪然湿透的双腿冰凉，寒意向上蔓延，发起抖来。</p>

“冷了吧，去我那怎么样？”</p>

纪然伸出冰冷的指尖，轻抚他英气的长眉，“你说要照顾我，到时候就没法照顾了吧？”</p>

“然然，未来也许会发生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海啸把这座城市淹没，陨石砸在地球上，外星人来搞外交，银河系成立联邦……但你担心的，一定不会发生。”</p>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p>

“你还想读研吗？或者过两年考mba？我供你。”</p>

“钱不是主要问题，责任才是。”纪然直起身子，在黯淡夜色中注视着闻名的脸，“我得让姥爷安度晚年，让乐乐健康开心地长大成人，让小叙学有所成走上正途……可他都快变成小混混了，我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p>

接着，纪然给他讲了这闹腾无比的一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