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你怎的不拦一拦他。”说话的,正是原本端坐于桌前的华服男子,他现了原本面貌,面容昳丽,便是司命星君。
僧人挑眉,不像寻常的和尚,是他口中的天枢。
他问:“拦得住?”
凤夕看他,良久才弯了眼角,自是风流无双,“我喜欢的那人偏爱美色,三千烦恼丝,我还是留着好。”
他摸了摸自己的白玉发冠,神色温柔一瞬。
“他有那么好?”
叹了口气,又问:“此路甚艰?”是前言不搭后语。
“此路甚艰。”僧人闭目,便是慈悲,亦是无情。
凤夕立于原地,等了许久,才哑声道:“那我便偷这一晌欢愉。”
无人抬头,凤夕亦不语。
山风过,飒飒声起,凤夕看那廊间挂着的往生铜铃叮铃作响,不知是在渡何人的魂,赎何人的罪。
两刻便过,僧人起身,冲着凤夕笑道:“施主,别来无恙。”
山寺香火鼎盛,一路人来人往,世人多求痴愿。
踏过三千二百级台阶,便遇无名寺。
凤夕背手看那牌匾,上书无名。再看殿前,遥遥立一小沙弥,那人走近,向凤夕合十行礼,敛眉道:“凤施主,请随我来。”
司命一抖,似乎想起凤夕的战斗力。
“我说他与佛有缘可不是虚话,当年尊者讲经,这偌大
“自是哪里都好。”
第四章
凤夕往山前去,转身看时,院中花非花,雾非雾,似是神仙化境。他一笑,不再回头,去寻他的人间。
“不问来路?”那坐于桌前的男子发问。
“不问来路。”凤夕一字一句,心意弥坚。林风乍起,灵鸟蜿蜒而上,声脆不息,似是数年天界台前,遥遥一见。
“施主与佛有缘。”僧人仍像四年前一般,对他说同一句话。
凤夕回了一礼,说:“大师也是。”
僧人看他片刻,才说:“既是来了此处,便是寻到了想寻的人。”不是问,而是答,“施主还是不愿变了想法。”
凤夕看着院外翠色,回答:“大师早就明白,人心易变,可我非人。”他偏头去听山间细碎言语,恍恍惚惚,仍似从前。
凤夕不问,只微微颔首,转头与谢青疏道:“我去去就来。”看谢青疏一点头,凤夕便随着沙弥去。
谢青疏站在原地,只看殿前锦鲤翻腾。
入了林间幽寂处,踏过青石板路,路边是竹林,依旧葱茏抽条,山后落了座小院,昔日于青寂山遇见的僧人正坐在院中与一面容普通的华服男子下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