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相见

沈长风眼见着要看他笑话，不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归陌撞倒了若雨，归陌扭着了脚，撑着地站不起身。

玉瑶嗔了二太太一眼，“伊静，你好端端那麽使劲推归陌做什麽！”

“是我不可控制地爱上了她，无论对与不对都要好好保护她。”“你不怕我向大帅捅破！”

“人知大太太与三哥私交频繁，三哥更是尊你为身生母亲，如此来说恶意中伤我并不是不可能。毕竟大太太没少做诋毁他人的事。”

玉瑶脸一沈，“你胡说，那分明是伊静害我。”伊静是二太太的名字，林致恺摇了头，“你们怎麽样都好，若是伤了归陌，你与三哥的书信怕是就不仅我知道了。”

“若雨姑娘，五太太说的对，你看在和六爷的情分上，别再让六爷为您受责。”小千见归陌沈默，忍不住说道，若雨瞧着小千，思索了一阵，“我记得你。”

她问小千：“你不是在大太太那里，怎麽跟着新太太了？是致恺让你来？”她有多麽了解他？归陌仍是有些不太舒服。

小千点头，“是。”若雨大概就想到了原因，她笑了下，“致恺早日找到他爱的人也好。”

果然回了前厅，一干人已开始听戏 />牌，候远鹤见了他迅即把他叫到了身边。

“致恺，最近南方最大药商方氏的千金去了显城，你多留意。我已经打听过，这个小姐处处优异，再加上她背後的方家，我打算给你成了这门亲事。”

林致恺刚要开口说拒绝的话，候远鹤抬手，“军中需要大量药材，军姿也有些吃紧，不只为你一个人。”

归陌微微一笑，“听你这样说，我便很开心。可是我们当真走了，又能逃得掉吗？你也看到候远鹤所统治的地方哀鸿遍野，需要一个人改变这局面。”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致恺，每日见到你，就够了。”他皱眉，“你不知，我已等了十六年，我也迫不及待地想要他死，可是我不想用他教我的方法杀了他。”

归陌抬眼看着他，他叹了口气，“过几日就要过年了，可惜我要去显城，你多照顾自己。”

“说实话，我很谢谢她这样地爱你，若我怕都不会这样坚强地为你活下去。”

归陌抿嘴，“可是我也不知能为她做些什麽，现在只有祝福她平安了。”

林致恺俯身吻了下她的额头，“若雨是个好姑娘，可惜我不能保护好她。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归陌。”浅浅唤了她声，她抬眼瞧他，“怎没在席上？”“见你扭得很重，来看看你。”

“我没事，大帅给看了，说是敷上药静养几日就好。”

她抿嘴，“真是谢谢二太太推了我一把，不然若雨姑娘当真走向你，可该怎麽收场。”

若雨轻轻抱住了他，“你身上的味道都没有变，就像曾经你睡在花舫我靠在你肩上一样……可是你的心里有了人，你不属於我了。”

“若雨，你於我也是无可替代的重要。我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在我无奈彷徨之时陪在我身边。我不能给你许诺的未来是我的辜负，你若是怨我倒好了。”

“我若是怨你，你怕是不会惦念着我了。如此纵然你不爱我，你也会记着我。”她笑着注视着他的眼睛，“致恺，你要永远都记得我。”

试着叫出这个名字，女子顿了步，回身打量着归陌：“你认得我？”

语气柔弱惹人生怜，归陌瞧着她，“你当真是若雨姑娘……”她心里有些黯然，“可是姑娘来这里做什麽？”

若雨冷勾了嘴角，“二爷接我来。”归陌本想和她多说几句，奈何她这般冷冽。

林致恺注视着她，“若雨，我记得你说过的话，切不要做傻事。等到了时候，自然有人去做。”

若雨微微一笑，“都不重要了。一人死能改变什麽？我只想等你做了大帅，百姓过得好些就好。”她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我不可那麽自私，战乱伤害了所有人，不改变这一切，每个人都无法获得安宁。”

林致恺覆住她的手，“若雨，你如果有需要，尽管向我开口。”她点点头，“曾经的事情已然过去，珍惜眼前人。”

若雨轻笑，“这有什麽不能开口，她必是有值得你爱的地方──我早晨第一眼见她，就从心里抗拒她。”

停了停，“没有什麽原因，她那麽澄澈，那麽干净，见了她就让我觉得自己那麽肮脏。而她嘴里吐出你的名字，我很不开心，可是又为你高兴。”

“她定是爱着你的，多好啊，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於你爱的人也恰好爱着你了。我真是羡慕她，我们在一起这麽些年，你也不能爱上我。”

若雨冷笑了下，沈长风亦是笑了，“你不很想知道他过得如何？只给你一次机会，一会儿跟他说话我只当没有看到。”

她实在不愿相信沈长风，但又实在想见林致恺一面。

林致恺提早退了席，若雨即追了出去。他回了自己的屋子，找了罐跌打药打算给归陌拿去，没想若雨那柔弱的声音从身後飘来：“当真是她？”

候远鹤面露关切，“严重吗？”“我叫小雀去照料她，大帅放心。”

点了点头，“难得这麽热闹，大家尽管乐呵──我先去看看小陌。”

若雨直勾勾盯着候远鹤的脸庞，手指紧握狰狞，牙关紧咬，面色苍白。

归陌试着抬步，又险些扭到，赵霁忙揽住她的腰，才没让她摔着。

林致恺没见着小千，自己刚要从赵霁手中拉过归陌，大太太挡下了林致恺，上前扶过了归陌，“小千哪里去了？我先要小雀扶你去後面歇歇。”

归陌便颔首谢过了赵霁，而後整个人都倚在了小雀身上。

林致恺稍叹了口气，“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不必做违背本心的事情。”

☆、第十八章 聚首

葬下了彩华和她师哥的骨灰，归陌心情低沈，自己安静地往回走，一言不发。

三太太诗荷忙打圆场，“二太太也是不小心被下人推搡着了，五妹妹没事吧？”

若雨立起身去扶归陌，更是没想离她较近的赵霁掺着归陌起了身，若雨伸出的手又讪讪收回，回眸看向抱臂而立的沈长风。

归陌穿着高跟鞋扭伤了脚，站也站不起，出於自然的把住赵霁的手臂，“太太要紧吗？”

玉瑶语塞，“你……你从哪里弄来！”林致恺又是笑了下，“这太太不必c" />心，只要看重结果就好。”

见着林致恺离开，玉瑶气鼓鼓地掷了茶杯，偷**不成蚀把米！

“致恺……”厅里所有人都在，若雨目光直直盯着林致恺，脚步也不受控制地向他走去。

说着又撇了归陌，兀自向前走去。

不知为何，归陌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一股难言的苍凉。

“太太，坠子我拿走了，你可不要再去胁迫归陌做什麽伤人的事。”林致恺淡淡地对大太太说着，大太太看着他：“你们觉得对得起大帅？一个是他最器重的义子，一个是他最宠爱的女人──”

见她缓缓走进前厅，弱柳扶风般柔美，归陌又提了旗袍摆上前，“我不知二爷为何接你来，但我知道六爷对你的歉疚，大帅又为你嗔责他──你能不要见他吗？”

若雨侧首打量着归陌，“你是谁？他娶妻子了？”

归陌也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他们那样的相爱过，为何连相见一面的权力都要剥夺？

他便没有什麽话可说，候远鹤拍拍他的肩，“方小姐也很不错，我自然不会委屈你。”

林致恺微颔了首，“等我回来，义父再做决定吧。”

他不想娶别人。

她眉目中露出一丝不舍，却仍是点头，“你也是，要平安回来。”

林致恺揉了揉她的发，“我要回去了，免得大帅生疑。”她又是点头，依依不舍地瞧着他。

归陌多想和他离开，可是怎麽能因为她而白费了他这麽多年的忍耐和辛苦。

归陌温柔的注视着他，“我不知能否保全自己。”他低眉细想了一阵，“归陌，我带你走。”

她一愣，“可是你……”他摇头，“我也只是个自私的人，我不想担那麽重的责任，我不过想守着你过寻常生活罢了。”

他坐在床边抓住她的手，“你同意，我就带你走。”

他撇开归陌脚上的药，“这跌打药明日再用，别出去乱跑了。”

归陌听话地点头，他注视着她：“我很感谢若雨，更觉得对她歉疚……她於我就像亲人一般重要，归陌，你会不会介意？”

她一笑，“当然会。”他没料她这样直白，她又说：“可是我也感激她陪在你身边，陪你度过每一个难熬的时候。”

林致恺点了头，“如何可以忘的了。”

“好了，你快去见她吧。”若雨离开了他的怀抱，“我也该回去了。”

☆、第二十章 结姻

“沈长风与候远鹤是一类人，他一心想要你手中兵权，多提防他。”若雨想了下，“你不必顾及我。”

林致恺看着她，“沈长风总想拿你来做文章，你何不离开他？”若雨轻摇了头，“他不会对我怎样，我来之前被诊出有了他的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他暂都不会於我不利。”

“今日来见你，他也答应了全做不知。只是恐怕这是最後一次见你了。”若雨牵牵嘴角，林致恺不知该说些什麽，静默良久，才说：“多保重。”

林致恺默然听着若雨感伤的话，她又继续缓缓说着：“不过我身份低微，你将来要做大帅，我怎麽配得上你。这样也好，不过，致恺，我知道你是骗我，能不能说句爱我？”

她见林致恺要开口，忙说：“算了，就算你真的说了，也是觉得愧疚罢了。曾经你说的明白，你跟我在一起，是喜欢那种自由的感觉，我可以听着你的开心与悲伤，这倒更像知己，却并不是因为你爱我。是我想要的太多。”

“若雨，是我的错。”“我没有怪你，你也有你的无奈和无措。要恨唯独恨候远鹤而已。”

“什麽？”他见着若雨苍白的脸色，“若雨，你脸色这样难看？沈长风待你不好？”

“没有什麽不好，就像寻常夫妻。”若雨看着他手中的跌打药，“你在意她？”

林致恺看着若雨，“若雨，我不知如何与你开口，没有任何道理，我爱她。”

沈长风知道她是想到了不愉快的过去，低声问：“你求我这麽久，自己来了，不去见见林致恺？”

若雨打了个寒噤，“你带我来，无非是想拿我威胁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要兵力？”

“是又怎麽样？你真愿意看到林致恺不为你所动？”“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林致恺望着赵霁专注地盯着归陌的眼神，心里又有许多不快。

“见过大帅！”候远鹤从楼上下来，大家都向他问好，他扫了一眼，也没见着归陌，顺口问了句：“小陌没来？”

玉瑶抿嘴，“方才伊静没站稳，推了归陌一把，归陌扭着脚先去後面休息了。”

必须要把玉坠子从大太太那里拿回来，不然日後这样事定然少不了。

刚到军府门前，遇见了个清瘦绝俗的女子，她眼中盛着满满忧郁，归陌注视着她下了车，缓缓朝府中走去。

不知归陌为何有不好的预感，她快步上前追上她：“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