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听出他声音里的急切。

对方颇为得意地笑起来。

“您不就是知道了他在我手里，所以才打过来吗？要不信，那我再发个东西。”

“您总算打来了，顾先生。”

对方刻意将“顾先生”三字咬得很重，言辞戏谑。

似乎对这称呼相当不屑。

“让人追踪这个号码的位置，尽快。”

苏秘书办事效率很高。

不出十分钟，便已准备就绪。

苏秘书匆忙赶到房子时。

顾执已经离开。

先生临死前将那份资料托付给他。

他绝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可是……

陈雾从小当惯了少爷。

只要司机在, 是绝不愿意自己开车的, 今天却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而且公司离家不远。

画面太暗，只能看到他瘦弱的身形，以及身上一条条狰狞血痕。

顾执心头一紧。

连呼吸都瞬间急促几分。

“不过您最好一个人来，不然我可不知道他会怎样。”

说完这话，对方毫不留恋地将电话挂断。

几秒后，手机又收到一张照片。

显示已经追踪成功。

顾执低低瞄了一眼，还是问他。

“地址。”

顾执咬牙：“你想要什么？”

“五年前，你从陈风手里拿到了一份资料吧？”

对方的声音低沉下来。

手机很快收到一条新短信。

是个并不太长的视频。

看着视频中自己熟悉的身影，以及右下角标注的时间。

恰好没电了吗？

顾执想着，又拨通司机的号码。

司机隔了很久才接，似乎还有些惊讶。

他说着，开始摁起手机。

指甲敲在屏幕上，发出细碎声响。

顾执这边正让苏秘书追踪，巴不得能将通话时间拉长，便也没打断他。

顾执没心思和他纠缠，直奔主题：“小雾在哪？”

“您这就明知故问了，他当然是在我这里。”

“你怎么证明？”

电话是通的。

在不长不短地嘟声后，终于有人接通。

是一个经过处理的滑稽声音。

不论再怎么堵车, 一个小时也足够到家。

不安的情绪漫上心头。

顾执焦躁地握紧拳, 思忖良久，终于还是将那个陌生号码发给苏秘书。

看着照片上伤痕累累的少年。

他还是默然收起手机，快步朝门外走去。

*

对方显然知道他的手段，更有可能就在他身边。

也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所以才会给他出这样的难题。

照片上是个废弃工厂，破旧的厂房内空空荡荡。

只有画面正中摆了张椅子，而椅子上绑了个垂着脑袋的少年。

杂乱的发将他脸掩住。

“您刚刚应该已经查到了呀。”

这个滑稽声音语气欠揍。

笑嘻嘻地说完，又提醒了一句。

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这么久过去，也该还我了。”

屏幕上弹出苏秘书传来的信息。

顾执终于再也绷不住，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气压低得吓人。

“你把这个给他看了？”

“是啊，他看后马上就到我这来了。”

“陈总说想自己回去，所以就先让我下班了……难道现在还没到家吗？不应该呀……”

挂断电话。

顾执终于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