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呢,他是杭州人,后来在上海读书工作
一直以来,云浠都有种可笑的直觉,眼前的这个三公子,不像是这里的人。
不像是金陵,甚至不像是大绥。
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孕育出三公子这么与众不同的人来呢?
“我想着,”云浠抿了抿唇,“如果能早日找到刀疤人,找到……侯府里的内应,我们就能早日查出害三公子的‘贵人’究竟是谁了。”
程昶听了这话,却没接腔。
他看云浠一眼,见她神情黯淡,一副有些失措的样子,没再提内应的事,仰头看着漫天雪,笑了笑道:“金陵的雪好,在我家乡已经很难得见到这么下得这么静的大雪了。”
云浠怔了怔,随后“哦”了一声,不吭声了。
她其实有些难过,一直以来,她都希望侯府的内应就是罗姝的。
她的血亲已没了,世间至亲唯余一个阿嫂,所以她把忠勇侯府里的每一个人都看作是自己的家人。
听说王府的管家连顿饭都没留她吃,只招待了杯茶,给了个打发人的金茶匙。
“无妨的。”云浠道,她一笑,“三公子劫后余生,好不容易回了王府,自然该多陪一陪王爷与王妃殿下,再说卑职在外两月余,也是急着回侯府见阿嫂呢。”
她说着,想起今日程昶来寻她或是为了罗姝的事,便问:“三公子您已去刑部提审过罗姝了?”
她于是问:“三公子的家乡在何处?”
家乡何处?
程昶唇角的笑意淡了些。
云浠闻言,有些不解。
她想问,三公子的家乡,不正是金陵吗?
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对。
这些人,每个都与她熟识,每个都待她好,倘若要逐一查过去,每查一个都无疑于在她心上添一道疮疤。
云浠的心里苍凉凉的,但她很快便点头,说:“那好,那我近日多留意,一定把这个人找出来。”
她想了想,又说:“还有那个刀疤人,我离开金陵前,跟柯勇打了招呼,让他留人帮忙盯一下,昨日柯勇与我说,他的人一个月前在金陵里见到了刀疤人的踪迹,可是,那天恰逢给太皇太后祝寿的西域舞者进京,跟丢了。”
“嗯。”
“那……”云浠略微犹疑,“忠勇侯府的内应,是她吗?”
程昶一时沉默,片刻,他道:“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