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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别睁开眼,看见了守在他床边的崔景言。布了满眼的血丝,一看剑姜别醒了立刻欣喜地抓过姜别的胳臂,测他的脉搏。
许是井华给的茶起了左右,姜别身体不仅没什么一样,且周身灵力运转顺畅。
姜别伸手抚上自己的眼睛,低低笑了起来。
都是因为他,才让楼清尘自责了四十年。整整四十年楼清尘都在扪心自问,愧疚自己对魔修动了感情。那感情谈不上喜欢,更多的是震惊,在回忆的滤镜下,被时间打磨成伤口结痂的模样,即便日后好了,也会痛会痒。
姜别抹了一把脸,他必须要对楼清尘坦白。饶是楼清尘可能会再次恨他,大不了重来。他一条命既然注定是保不住了,最起码要救一救楼清尘。告诉他从一开始就对得起自己的顶天立地,还他一个风光霁月。
好不容易楼清尘接受他了,好不容易楼清尘放下四十年前的那些事了,自己再跑去跟他说,他是当年的敖放,岂不是要了楼清尘的命。
姜别突然觉得有些冷,仰头竟呵出一口白气。
“他为什么救你?”
井华抬眼盯着姜别,道:“劝姜公子做好心理准备。这次招魂想必姜公子也知道了,有些事结局是改变不了的。”
“所以我注定活不下去?”姜别讥笑着反问道,“五百年终于到了,我还是会死在楼清尘手里是吗?”
井华闭上眼睛,低声道:“天机不可泄露。”
井华道:“死后我终归觉得是对不起寒轸,而且当初察觉你的魂魄来的太奇怪,所以魂魄留到了寒轸死前翻的那本书里。”
姜别脊背一僵,预感有些不妙。
果然井华下一句道:“我占了一卦,发现你的出现有违天道。”
姜别转了一圈,床上点了一周的七星灯。姜别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说问?”崔景言看姜别无碍,拽去姜别的耳朵道,“你魂魄离体三天,上哪去了
姜别对井华道:“井大夫,弟子得走了,神行岩还需要我。”
井华不说话,手一挥送姜别离开了。随后慢慢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若是爱到连命都豁得出的地步,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死。命数有定,总要有人为了改变命数牺牲点什么。
“不知道,许是看我倾国倾城,不忍心让我这艳压群芳的一枝轻易凋零。”
“楼清尘和敖放是什么关系,竟然会魔修的剑法。”
原来都是怪他自己啊。
又他妈是这句话!
姜别紧了紧拳头,最终松开了。
也是,他活该。
姜别看着井华,鬓角渗出些汗来,道:“我是被招魂术招来的,有违天道是正常的。”
井华摇摇头,道:“姜公子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姜别握紧拳头,强笑着道:“井大夫想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