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倒了。”

陆熙低头小声嘟囔。

“哦，”郁攸隔着帘子问，“有没有哪里摔青了？”

“陆熙！”

浴室的隔帘拉着，浴缸里面的水声淅淅沥沥。

郁攸再没顾上其他，一把拉开隔帘，就看见陆熙光着身子跌坐在浴缸里，花洒被摔在了旁边，水柱一个劲儿地往上喷，溅了陆熙满脸的水迹。

郁攸推开房门，把身后还在嚷嚷“坏人”的陆熙扯进来，直接连人带睡衣扔进浴室，在外面砰一声带上门。

“臭死了，自己洗澡！”

丢下这么一句，他就大步离开了浴室门口，往自己床上仰面一倒，长舒了口气。

郁攸忍不住扶额，遮着半边脸爆了句粗口。然后放下手，立刻拽着陆熙往走廊那头的房间走。

“去哪儿？”

“睡觉。”

他自言自语的话却被陆熙听见了。

陆熙眯着眼笑了，“高兴，我很高兴，我好高兴啊。”

郁攸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才意识到他是在说喝酒是因为高兴，心情瞬间又差了，没好气地问他，“别人夺冠你高兴什么？替yukie高兴？他夺冠和你有关系吗？他能把

郁攸一愣，再次把帘子掀开，果然发现花洒喷着的水一点雾气都没有，眉头皱了皱，“你怎么……”

他赶紧关上水调温度。本来有点想骂人，但对上陆熙那个懵懵懂懂的视线，又愣是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

郁攸的火气瞬间消了，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可爱得不行，可爱得他心都要化了。

他下意识又举起手，陆熙以为他又要弹自己额头，慌忙后仰了一下，却还是被他捏住了脸，“唔，放手。”

陆熙皱了皱脸，平常克制自己不要轻易骂的两个字脱口而出，“坏人。”

“没有……”

“那自己洗，快点。”

“水，冷的。”

他仰头看过来，表情有些哀怨，眼镜上也全是水珠。

郁攸耳根一烫，伸手把他的眼镜摘了，丢到旁边的洗脸台上，欲盖弥彰地重新拉上帘子。

“……摔了？”

应付一个醉酒的陆熙，简直是要他的命……

然而眼睛刚闭上，隔着墙的浴室里就突然传出一声不明巨响，紧接着里面的人就惨叫了一声。

郁攸惊得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连鞋都没穿就冲进了浴室。

“我不要和你睡觉！”

“……闭嘴。”

*

郁攸认命地闭了闭眼，拉开隔帘，在浴缸边半蹲下身，探身越过陆熙去拿他身边的花洒。

手里握着花洒，视线避无可避地落在陆熙裸着的宽肩窄腰上，郁攸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然后尽量心无杂念地把水往陆熙身上浇。

“明天醒了别骂我占你便宜，知道吗？谁让你喝成这样生活不能自理。”

郁攸嘴角一翘，差点笑出声，“你妈没告诉你，半夜两三点不回家的酒鬼，就是会被坏人捡走的吗？”

陆熙眨了眨眼，似乎还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没有。”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