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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第1页)

蒋楚如是作答。

听完,郑丛反而松了一口气,答案在他耳中自动过滤,或许不知道的意思在此刻等同于不是。

妈妈说律师不会骗人,我相信你。

她没告诉你吗。

郑丛摇头,小小的肩膀无力耷拉着。

说什么睡醒了就能回家,但这里又不是我家。

你在叫我吗?她问。

男孩踌躇了片刻,望了望身后,又果断走到她面前。

你见到我妈妈了吗。

喂。

是谁在喊,声音短促,多了些惴惴不安的小心。

喂。

一见面就表衷心。

那个私生子的来历,得亏了她亲妈呼风唤雨的一闹,别说郑家了,整个岭南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郑御自然是身体力行地挺他哥。

郑丛点了点头。

掸掉了他左肩的一片落叶,蒋楚说:好。我记住了。

二楼卧室,阳台的推拉门半开着,郑瞿徽透过不宽不窄的缝隙目睹了部分,耳边上是郑小五聒噪的闹声。

恍惚间记起在贝城的那个清晨,他站在墙边,手里握着操纵杆,倒弧形的嘴角透着不满,玩具铲车碾过木地板,沉默的每一秒都彰显着他无处宣泄的起床气。

那个肆意闹脾气的小少爷,已经失了真。

郑丛。她叫住他。

突然间,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呼喊:怎么跑这儿来了,找你半天。

来人是一个四十出头的阿姨,手里拎着男童外套,看着像是照顾孩子的保姆,却不是在贝城见过的那一个。

郑丛见了她,脸色蒙了一层暗色,并未解释。

<h1>不敢</h1>

那人进了屋就没影儿了。

蒋楚在原地站着一会儿,见他没出来,便去躺椅上坐着等。

蒋楚沉默不言,一时间百口莫辩。

不知是因为被刻意点明的职业属性,还是辜负一个七岁孩子的信任。

林间草木簌簌,她坐着,在迎上男孩直率的目光时悄悄避开了。

他们还说,说她走了。男孩蓦地抬头,眸光忿忿不平,是这样吗。

他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兽,浑身竖起的刺长成了是初具雏形的恨意。

我不知道。这不该是由她一言断定的问题。

蒋楚微愣,最终点了点头。

她在哪儿。他问道,带着点点哽咽,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蒋楚不知该怎么回答,脑海里检索着合理的说辞。

呼唤声更近了,就在旁边。

蒋楚环顾四周,在几步外的树丛间找到了,那个男孩,现在应该叫郑丛。

他站在那里,身上穿着单薄的短袖短裤,额前的发有些长了,随意撇了个中分,白白净净的脸颊瘦了一圈,褪去了婴儿肥,稚嫩的骨骼有了棱角。

要我一句话?

收回了视线,郑瞿徽兴致缺缺地反问道。

郑御点头:你说吧,怎么着都行。

对付小屁孩我多的是办法,哥,就你一句话。

方才仪式期间,他哥一跑,郑御也有样学样跟着溜出来的。

郑瞿徽从其他阳台翻进去正要回自己的屋,误打误撞在楼梯口竟然碰了个正着。

男孩显然还没有适应这个新名字,置若罔闻,倒是身边的佣人时刻谨记着,停下脚步,提醒道:在叫你啊,怎么不应声。

郑丛懵然转过身,蒋楚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平视着:你叫郑丛,是吗。

是吗,也许是吧,他甚至不知道是哪两个字,但点头总没错。

回去了,今天人多别乱跑,知道么。

保姆走在前面,他紧跟其后,乖乖听着唠叨。

蒋楚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暗叹唏嘘。

郑家花园依旧是当初光景,一阵风拂过,遮天蔽日的树叶沙沙响动,时不时抖落几片。

那时候,大约也是秋天吧。

就这么仰头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后颈开始发酸才作罢,抛开公事,不必惦记其他,这份偷来的悠闲属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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