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包短促地振动了一下。手机铃声响起。
是她的手机在响。
溪曦一看来电显示,是susan。
一样的情形。
站在门边的人没有了上次的踌躇,看着身上的衣服,还是宴会场所的那一套。
她也想脱了这身束缚,找个地方舒服躺下。
溪曦不关心这些。
跟着他下车,进电梯,开门,进门。
两人间沉默无言。
她绕过眉头紧锁的男人想往外走,却被人紧紧攥住手腕。
他力道很大,溪曦觉得有些疼。
半晌,只听见他说。
不过是借题发挥。
先前还不知道他在不爽快什么,等他真正问出了口,溪曦什么都明白了。
你看轻我,我也看清了她停顿了一下,又说:不如算了吧。
从我第一次找上你的那晚,从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起,在你心里的我,就是这样的,你最不齿的人吧。
温禹霖和宋南圆的订婚,举城皆知。
坊间传言温大律师如何疼爱宋家的小公主,这个未婚妻他捧在手心里宝贝着。
不能。他束手无策,只剩赌气。
溪曦懒得和他辩论为什么不能这个话题,她想走的,看他幼稚虎着脸,心一软又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你在懊恼什么呢。
他有的是公事排解乏闷,等她只是顺便。
溪曦知道,她一直知道,江酬这个人,没心没肺,自私至极。
上了车。
这一出乌龙,她有的是前因后果可以解释,而现在呢,一个字都不愿说了。
所以,只要不是你的兄弟,就可以了吧。
男人被她这话激得眼睛微眯,是生气的前兆,偏偏不怕死的人仍是挑衅。
你管得太宽了,江总。
这话回得毫不留情,特意点明了身份称谓。
你以为我乐意管你的破事?
温禹霖吗?他明明笑着,双眸却透着凉薄。
溪曦瞪大眼睛望着他,不解后又觉得无语,他有病吧,臆想症?
再一琢磨,他整个晚上的不正常都好像有了答案。
谁的电话?
溪曦不解,转身直视他。
他从不过问的,今天是抽了什么风,太不像他。
嗯,知道了,我会早点休息。
你也是,别太累了,拜拜。
怕吵着他休息,她特意降低了说话音量。
所以她不迟疑了。
很奇怪的,不是不愿意,是犹豫。
她该很讨厌他才是,刚才在宴会场上,他那么不给自己留颜面。
接起来。
怎么了?
结束了,我刚走。
酒精散了之后,残留下的乏力感骤然剧增。
回想起男人之前说过的话,左手第一间是客房?还是右手?
记不清了,真头疼。
他好像很疲惫。
进门后直接往客厅走去。
脱了西服随手丢在沙发上,解松了领带,慵懒靠着,闭目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盛夏的闷热感被车内的冷气吹散,连带着人心都被吹得坚固了不少。
江酬结束电话会议的时候,车子刚好开回寓所。
是那日将她从酒桌上带回的地方,也是他最常住着的一处。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
我和你的这段我会烂在肚子里,别来找我了。
末了,她怕自己说的不够明白,又加了一句。
找了我也是不理会,别浪费时间了。
怎么会凭着那几张照片就扭转乾坤呢。
脑子一转就能明白的道理,江酬当然也知道。
不然何至于宋家正牌哥哥都不着急,他一个挂名的上纲上线来质问。
我插足谁的感情,我爬上了谁的床,你是这么想的吧。
她浅浅一笑,没什么感情。
说到底,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人啊。
我勾搭谁全凭我愿意,你又是以什么身份,管我?
她的话薄情且毒,江酬被刺得胸口发疼,却无法反驳。
你把我带来就是为了警告我?现在话带到了,我能走了吗。
男人怒极反笑,温禹霖是我兄弟,他未婚妻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你什么身份,敢勾搭他。
话狠,也没什么毛病。
溪曦闻言,破天荒的也跟着笑了,笑得眸光熠熠,细碎晶莹。
一月前的绯闻,现下翻起旧账来了。
呵,他凭什么。
他是她的谁,她爱和谁交往,与他何干。
她不回应,男人更恨了。
江酬放下搭在额间的手,面色看不出表情,远远看着她。
忽而唇角扬起,他举步走到她面前。
这屋子就他们两人,那些细碎的低语传到男人的耳中,又是另一番意味。
挂了电话,她换了鞋,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手还没有碰到门把,身后传来男人的问话。
可她,除了气恼,好像也没什么旁的情绪了。
后座的男人正在讲电话,语气沉稳,还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她不上车,他也不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