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鸣看到奶奶这么一副紧张的样子,他心里胆战,发怯地叫了一声:奶奶
陈梅芳看到他这幅懦弱畏缩样,怒火又涌上心头,她狠狠地拍了他一下:不是不让你出来吗!又用狠戾的眼神看坐在沙发上的魏弋。
魏弋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一部闹剧。
热吗?
不热。魏弋,生日快乐哦!周宜宁笑得眼睛弯弯,嘴角向上扬起一个醉人的弧度。
魏弋突然觉得他有点醉了。
吴一鸣被他串掇了半天,答应了。
他仰头把周瑞轩给他倒的啤酒都喝了,喝完之后,他还打了一个极响的嗝,弄得周瑞轩和周宜宁在一旁捧腹大笑。
周瑞轩开心地拿着空的易拉罐去讨要奖励,吴一鸣喝得两颊酡红,他把盘子里的最后一勺蛋糕挖完,抬头看魏弋。
周瑞轩又猛干了几口,觉得自己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又想着刚才周永承答应许给他的奖励,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他想让周宜宁帮他喝几口,但是魏弋的瞥过来的眼神实在是太狠辣了,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于是他把目光转移到闷头吃蛋糕的吴一鸣身上。
你喝一点试试?周瑞轩把冰凉凉的啤酒罐放到吴一鸣的眼前。
温淑怡和周永承带着周宜宁和周瑞轩回去,周宜宁走出魏家的大门时,心里并不怎么安稳,总觉得还会发生什么事。
直到夜里三点,魏家里的灯突然被全部打开。
周宜宁被隔壁的吵闹声给打搅醒,她发懵地爬起来,意识到那些争吵声是从魏家发出来以后,她一骨碌下床,随便套了一件外套就往隔壁跑。
他任由她握住他的手,又摇摇头,告诉她没事。
一顿庆生饭被陈梅芳这一闹,大家都没了心情再谈笑。
陈梅芳将吴一鸣拉回房间里后,魏母忧心忡忡地对温淑怡说:一个保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给魏弋摆脸色。我看她是真的不想干了,她要是辞职我给她双倍工资让她走,可她就是不走,魏弋也不肯让我辞退她。我真的担心她会对魏弋做出什么事。
嘴上这么说,可她实际在怕什么,许多人都心知肚明。
魏母捕捉到陈梅芳刚才对魏弋那蚀骨的恨意,此刻的她恨不得上前把这爷俩赶出他们家,要是这么怕他们家为什么还留在他们家做工?
魏弋几不可察地笑了一下,陈梅芳真的很会演戏。他瞥开眼神,低了头掩饰眸中的笑意。
他蹦地一声打开易拉环,里面的液体立刻吱吱地涌上来,带上来了还有一股不好闻的气味。周瑞轩捏着鼻子抱怨了半天,小小地抿了一口,五官立刻皱了起来,不甜也不咸,怎么这么难喝?!
魏弋大发慈悲地告诉他:酒就是这个味道。
周宜宁觉得好奇,也要了一点来喝,喝完也立刻皱鼻子吐舌头:难喝难喝。
他心想,陈梅芳在独自演一部什么戏吗?
餐桌上的长辈也被吸引了过来,魏父站起来,说:我让魏弋去叫的。我看孩子都在吃蛋糕,就喊了你孙子一起出来吃。
陈梅芳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失态了,她蹲下身子,把吴一鸣揽入怀中,抱歉先生,我就是怕他不听话了,不懂礼貌地出来胡乱吃蛋糕。
吴一鸣看着二人的互动,客厅里的灯光像是只聚集在他们身上一般。他像是一个只能隐匿在黑暗里的小丑,只能在台下窥视着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他从来都不配跟他们在一起玩。
刚才舌尖上那些柔滑甜美的滋味此刻都被苦涩代替,他嘴里发苦,低着头不再看二人。
陈梅芳便是在这时候出来的,她一瞅见自己的孙子正和魏弋面对面坐着,如临大敌般地快步跑了过去。她把正低头的吴一鸣快速地拉了起来,看到他安好之后,才缓了一口气。
发现他在和周宜宁说话,魏弋离周宜宁很近。周宜宁的两颊也红扑扑的,幼嫩白皙的脸颊上像是染了桃花,眼睛也水润润的。
魏弋问周宜宁:为什么脸这么红。
她用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嘟囔了一句:可能是喝了一点点酒?
我没喝过酒吴一鸣抬起一点头,挪着唇声。
试试嘛,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喝。你帮我喝一点,就一点。周瑞轩边说边往塑料杯里倒金黄色的液体。
倒的不少,得有半杯。
在楼下的时候,她碰上温淑怡了。温淑怡也是一脸慌张,看见周宜宁惶恐的样子,她赶她回去睡觉,周宜宁却没动,阿姨,我也去看看。
隔壁还在争吵,温淑怡没办法再拖,无奈地牵了周宜宁一起过去。
有一种故事才刚开始的感觉:)
温淑怡安慰道:这都几年了,她不敢做什么,你看这几年不都好好的吗,你想多了。
魏母这才嗯嗯两声不再说话。
周瑞轩吃饱喝足后觉得困了。
他放在一旁的手突然被温热的手掌覆盖住,他愣了一下,抬头看,周宜宁握了他的手。
她黑白分明的眼里是熟悉的、坚定的相信和包容,细看,还含了一点担心的味道。
他又想笑了,可是他不能笑。
魏弋递了水给她,他都说难喝了你还喝。
周宜宁含了一口水压压嘴里的味道,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用委屈的眼神看魏弋。
魏弋看了她一眼,没打算再数落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