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是打算睡地上?」
「是是啊。」睡地上明天要起來工作會很辛苦,之前以為還找不到工作,用帶來的毯子睡睡地上一晚還可以。
「算了,妳需要的話,可以自由使用昨天的房間。」班淨生看出她的言不由衷。
「你呢?今天過得如何?」夏青衣從名片上得知他工作的公司和職稱,但是她無意深究。
「還不錯。和老闆去吃午餐。」班淨生簡單的說。
不過夏青衣看出他表情細微變化帶著些許愉悅,和老闆午餐時討論的應該是好事吧。
一雙正在看她的眼睛讓她差點跳起來。
「妳醒了?」
「嗯。」
「看你。」
兩人在電視的光線前對視。
他忍不住吻她。
反正她週六晚也沒事,於是她沒有拒絕他。
他大概是想補償昨天沒能請客還麻煩她吧。
她根本不知道電視上演的是什麼電影。
「衣衣。」
跑到廚房煮東西的夏青衣聽到他感覺太過親暱的叫喚突然背僵硬起來。
「怎麼啦?你需要什麼嗎?」她轉身招呼他。
她不想要負擔,她才逃出一個精緻的牢籠。
也不想限制誰只屬於自己。
如果她沒有看走眼,他也不是一個女人能夠掌握的男人。
「昨天謝謝妳。」
「不客氣,你也幫過我。」
夏青衣早過了做夢的年紀,對感情不是毫無經驗。
而企業秘書源自英國式制度公司的職稱,在英國、香港、新加坡、印度、南非公司普遍有這個職位,在美國則是由公司法律部門、人資部門和各營業部門主管來分擔。
含秘書兩字的職業名稱很容易令人混淆。
絕大多數人以為秘書就是處理老闆大小事務,不過公司秘書又稱 sec和一般的私人秘書有著很大的分別。
送走醫生,她稍微整理班淨生住處,算是感謝他幫過她。
稍稍打開他房門,見他還在睡,就立刻闔上門怕打擾他休息。
時間還不到中午,她在餐桌留下紙條,先回家梳洗。
醫生看過班淨生後走出房間,要夏青衣坐下。
「他因為身體關係不能亂吃,這是適合他的飲食清單。」醫生把一張紙放在茶几上。
胃出血。輸血。特殊血型。自體儲存血液。
從送他去醫院開始她就沒吃東西,甚至沒有洗澡或換衣服,睡覺也是在病床邊打瞌睡而已。
這時門鈴響起。
是班淨生讓家庭醫生來出診。
「夏青衣。」
「嗯。我睡著啦。」她連忙清醒起來。
他昨天叫她衣衣,今天又恢復正常。
夏青衣從他帶來的私人物品裡找到證件,辦好住院手續。
清晨陽光灑進病房。
班淨生因為生理時鐘和強光醒來。
她繼續坐下等著。
要不是剛好有約,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恐怕他只能叫救護車。
不過像他這樣的人應該怕丟臉吧,因為老毛病搭救護車。
一出電梯,驚見身體不舒服的班淨生在玻璃門後扶著公司接待櫃檯等她。
她連忙開門:「班!」
「衣衣。」班淨生接受她的扶持,把手放在她肩上。
他說公司老闆巡視後總算回國了,他週末有空想放鬆一下,要帶她去常去的餐廳和酒吧,算是帶來港不久的她開開眼界。
她拿起手機抓起包包和外套匆匆離開辦公室,跑到地鐵站搭車,等車中間傳訊給班淨生她會遲到的消息。
走進車廂裡手機剛好響起,她立刻接起來。
反正老闆總會出現。
不過見到老闆她得要和他重談薪資,因為老闆似乎沒有請執行助理或特別助理的打算,那她得做職稱上的企業秘書和徵人廣告所寫的私人助理兩人份工作。
比起老闆的身份,她比較在意薪水。
財務部的人敲門進來打斷夏青衣的白日夢。
老闆都沒看到人,似乎也沒人覺得奇怪。
好像大家都知道老闆暫時不會來。
「嗯,是啊。」
「工作還容易嗎?」
「現在還很難說。」她連老闆長怎樣都不知道,公司的員工也還沒找齊。
不過他偶爾還是會邀請她晚餐。
可惜她都已經吃過晚餐,也因為晚下班已經準備休息,好應付隔天的工作。
他工作得空的時候會傳簡訊給她。
「你有什麼打算?」
接下來一週夏青衣工作量隨著辦公室人數上升而增加,獵人頭公司也正式把所有工作交回公司,讓她回家時間越來越晚。
班淨生把家裡鑰匙給了她。
夏青衣眼光從頭到腳看看好友,這女人露胸露腿該露的都露了,穿著西裝短褲沒穿絲襪就算啦,西服外套裡面根本就沒有穿衣服!男的會嚇跑才怪。
班淨生在另一家餐廳隔著數層玻璃看著笑得似乎很開心的夏青衣。
「班。」
不過夏青衣不得不懷疑起他的性向。
因為她雖然不是超級大美女卻也不是男人婆,且並不覺得自己缺乏姿色。
「同性戀啊?有可能。很多喜歡男生的男生長得帥、穿著打扮出色。」午餐時間,她好不容易找出時間約好友出來,就在公司樓下商場。
這個男人有著似乎就要看透她的眼神和態度,但是她並不怕他。
只不過才剛認識,她目前為止也不能對任何人展現真正的自己。
就算是皇家公主,失去冠冕和身份,也會變成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而已。
<h1>第二章</h1>
「今天開始工作?妳還滿幸運的。」
「是啊,沒有這個工作我還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
「謝謝。」
她臉頰微微發紅。
她並不習慣厚臉皮,養尊處優的生活過習慣,總是人家要對她拜託說好話。
「腳好多了吧?」
「托你的福。昨晚有好好包紮。」
班淨生似乎對療傷很熟練,也用防水和有些厚度的超大ok繃,讓她可以洗澡和自由走動。
事實上夏青衣的新工作需要包括金融、會計、風險處理、稅務管理、上市條例、公司法甚至管理等不同領域的專業知識,來應付日常工作上的各種專業需求。
自己開過公司的她自然可以勝任。
雖然一般來說老闆都會選擇修讀過相關課程或有執照的公司秘書。
「我想要妳。可以嗎?」他在她耳邊說。
她點點頭。
窗外刺眼陽光讓夏青衣睜開雙眼。
在黑暗裡她這才仔細觀察他,高眉骨、濃眉、薄嘴唇、下巴、顎骨輪廓線條明顯。
據說是標準出軌的面相。
「妳在看什麼。」
「晚餐後在我這一起看部電影再回去。」
「好。」夏青衣給他一個微笑。
她也稍微放寬心一些,看來他吃藥休息後慢慢恢復精神。
她沒有裝傻,只是選擇忽略他傳來的訊號。
雖然高中在所謂新娘學校的瑞士寄宿學校習得當豪門媳婦那管理人員、整理家務和烹飪的手法。
要是他知道她活脫脫是個拜金女,恐怕會躲得遠遠的。
以班淨生社會地位和年齡,恐怕也經歷過幾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她有男生朋友,不過她很清楚界線。
或許是生病身體不舒服才會感到寂寞,以他的長相和能力,要找到漂亮女人投懷送抱不難。
夏青衣回到班淨生家豪華大樓,一開門,他握著手機頹然坐在客廳沙發上。
他聽見開門聲,和她大眼瞪小眼,最後尷尬的開口:「我我以為妳走了。」
「抱歉,我想小睡結果睜開雙眼已經是晚上。」她這才注意到手機裡未接來電。
夏青衣雖然聽見醫生說的,但是卻覺得自己離得好遠好遠。
醫生應該是誤會他倆關係。
但是知道他工作上的成就是以健康換來的,還是沒來由的令她感到難受。
「您是?」班淨生的醫生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她。
「夏青衣,我是他的鄰居。」她連忙讓醫生進門。
雖然是隔壁棟破舊樓房裡認識不久的鄰居,不過現在這種狀況不需要多作解釋。
「我們回去吧。」
夏青衣讓班淨生在房間休息,她檢視起冰箱和食物櫃,確認他會有足夠的食物。
她不是他的誰,總不能一直留在他旁邊,更何況她也需要回去休息。
她坐在椅子上,雙手墊著頭,趴在病床閉著眼睛。
就在他手指邊咫尺可觸的地方。
他舉起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夏青衣雖是應徵私人助理但新工作職稱是企業秘書,和私人秘書或私人助理有點差別。
公司秘書工作內容涵蓋確保公司合法日常營運、處理、預防管理上可能發生的任何問題。
也就是說從公司成立、營運、解決問題、結束營業,都需要一位企業秘書負責。
正當她想得出神,醫生帶著護士來到她面前。
「已經送他到病房,妳和護士去櫃檯辦好手續再過去。」
可能是因為班淨生是清醒的能夠聽醫生說明病況,檢查完成之後醫生並沒有多向她解釋他的病情,只簡單說要住院觀察一晚,明天再離開。
「車鑰在哪?」
「醫生。」夏青衣在急診室等候椅上站起來。
「他這是老毛病,我送他去檢查了,妳在這等等。」急診醫生揮揮手上的病歷。
「夏青衣,來我公司。」班淨生聲音有點痛苦,說完立刻掛掉。
夏青衣瞪著被掛掉的手機畫面,知道有點不對勁,他平常還滿注重禮節的。
過沒幾站到達目的地,她立刻擠下車,依他之前給的名片用手機裡地圖app找到地方。
週五夏青衣比平常晚下班,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幾乎快到她和班淨生約定的時間。
香港職場是一個充滿來自世界各國競爭的地方,儘管有表定上下班時間,大部分人還是滿拼的,外頭大辦公室裡還有人來來去去,所以她一直沒有意識到早過下班時間。
她上班的公司在香港機場快線香港站附近,而他的公司在軒尼詩道往銅鑼灣方向。
而她夏青衣卻到現在連老闆的名字都不知道,因為還在組成的公司是由一家海外公司持有而不是老闆本人。
通常會這麼做,是不希望曝光。
也因此區區如她並不會去探究老闆的身份。
儘管內容只是像給普通朋友甚至認識的同事或鄰居罷了。
她不否認自己對他有遐想。
「夏青衣,這是要給老闆簽名的。」
事實上他比她忙數倍,從認識的第三天開始,他幾乎都很晚歸。
連假日鐘點女傭來清潔,他因為出門工作還讓她來幫忙開門。
自從週末去添購傢俱後,她就沒有留宿在他家。
「爺爺。」他立刻把目光收回,希望沒有被爺爺注意到他在看什麼。
「公司業務比我預期的差。」
「是。」他沒有多說話。
「我以前怎麼都不知道妳喜歡bl。」夏青衣對好友眨眨眼。
「妳可別說出去,要是讓人家知道我天天都時尚的ol其實是腐女,男人不知道會不會嚇跑。」
「嚇跑?我看撲上去還比較可能。」
更何況她不過是個家族源自亞洲的富家女,勉強說得上是美國社交名媛。
不,現在是落難名媛了,她因為擔心家裡找來,所以把所有社交網站帳號都關閉,也不敢再用。
第二個晚上兩人照常相安無事的渡過。
「第一天工作還愉快?」班淨生拿起桌上的紅酒杯。
「還滿愉快的啊。面對無人的辦公室和外面稀稀落落還沒報到齊全的員工,工作很輕鬆。」夏青衣開玩笑地說。
「新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