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天清醒过来,见他满脸含泪,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松开手笨拙地想要给他擦泪。
“阿笙,我……”
阿笙却躲过了他的手。
申天念着他名字,眼底满是疯狂,“你可知我日日夜夜想和你在一起,想要做父亲对你做的事。”
他的欲望顶在阿笙腿间,想做什么,可想而知。
阿笙脸一红,羞愤极了,可他偏偏推不开申天,只能任申天亲在他脸上,脖子。
挨着阿笙墓的,是林天的墓。
没办法,这混账就算是死,也要给自己一个名分。
他倒了杯酒洒在墓前。
“老爷!”
唢呐还在吹着。
后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他看到林天磕在头上,重得连他都觉得疼,额头几乎渗出血来。
林天最终还是强行带走了阿笙。
团团的军队围住了申府,密不透风。
后来,他听到人们说,林将军疯了,娶了个死人。
他忍不住流泪,转头却看见林天一脸平静地上前,如果不是那颤抖的双手,申絮还险些相信林天真的毫无波动。
“你带他去哪?”
他拦在林天面前。
“小天,不可,我只是将你当做弟弟。”
他说着就要推开申天,手腕却被握着举到头顶。
“可我从来没把你当做兄长。”
然而他最后还是没找到申绪,连尸体也找不到。
阿笙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林天和他都心疼,可怎么也哄不好。
申絮本来很防备的,可是看着阿笙脸上笑容越来越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眼,和南下去治水患的申绪写信时没有讲这件事。
哪知道,就传来了申绪的恶讯。
据说是被不知哪来的流匪伏击,下落不明。
直到把人送走了,申絮才敢说话,也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将军比父亲还要吓人得很,那气势压得他大气都不敢出。
他好奇地问阿笙。
“笙笙,林将军到底是什么人?”
阿笙偏过头,躲过那炽热的视线。
林天是来送礼的,十个箱子被抬了进来,有金银珠宝,还有不常见的新奇玩意。
还是像以前一样,总爱送他这些。
果然,等他和申絮回到家,还没坐多久,就有下人报,林将军拜访。
阿笙到正堂,就看见申天,不对,现在是林将军的男人坐在椅上。
和以前相比,长大了也成熟了不少,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势。
“笙笙你看,是林将军。”
申絮拉着他的手指给他看,阿笙只看了一眼,就惊住。
这张脸……
申絮托着脸津津有味地听着说书先生讲那最近边关有名的林将军的事迹。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声“林将军,是林将军”,他好奇地探出窗外看,就看到整齐的军队朝这边过来,为首的那个男人一身银甲,长相俊秀,即使没什么表情,也叫那些小姐都红了脸。
他却是觉得这林将军长得有些眼熟。
他才发现,自己也落下了泪。
到底是当做弟弟的人,忽然就走了,心里实在有些伤感。
申绪搂住他,安抚地亲了亲他额头。
是谁大喊着,顿时一片慌乱。
“少爷,少爷还在里面。”
“申天死了。”
门口的人不由抱怨。
他听得清楚。
他们说:“还当自己是少爷呢。”
“阿笙。”
申天叫着他名字。
“你可知,”
他摸了摸絮儿的头,就感觉絮儿蹭了蹭他的手,眼里满是濡慕。
“老爷和夫人出去了,也不知多久才回来。”
看守他的仆人小声闲聊。
“阿笙这里也写错了。”
阿笙白玉般的脸染上红霞,看得申绪眼热,他低下头故意靠得极近,握着那葱白的手一笔一划写着那字。
像是不经意开口。
阿笙手把手教絮儿写字,小孩手肉乎乎的,握着也暖和。
申绪一进来,就看到这温馨的画面,脸上多了份笑意。
“父亲。”
茶杯磕在他额角。
滚烫的茶水顺着流下,他感觉视角有些模糊,,也不知是不是出血了。
“我知道你喜欢阿笙,可是,申天,你知道吗,你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申绪还想给他说亲,画像一堆一堆往他房间送。
申天跪在申绪书房。
“父亲,对不起,我不想说亲。”
申天的心却是往下一沉。
“阿笙也希望我说亲吗?”
阿笙觉得这话有些奇怪。
“你走。”
申天只得离开,阿笙的门在他面前关了。
从那以后,阿笙再也不见他,每次他去都是紧闭着门。
就在他和申绪的新房。
“申天。”他连小天也不喊了,“你……别逼我恨你。”
阿笙越想越是委屈,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滴落在申天手上。
申天低下头就要亲他,他偏过头,那吻就落在他脸上。
也滚烫得叫他害怕。
“阿笙,阿笙……”
桃花又开了。
申绪的尸首还是被找到了,也不知下手的人多恨他,一张脸划得完全不能看,手脚都折了,若不是手里紧握着阿笙绣的香包,申絮都认不出来。
他把尸首领了回去。
葬在了阿笙旁边。
没人敢劝酒,可林天喝了好多,他走得极慢,一点一点弯下背,打开新房的门。
“阿笙。”
他叫着,踉跄着往前了几步,栽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他从狗洞钻出去,跑到林府。
明明灯笼是红的,鼓声是喜庆的,那漫天飞舞的纸钱却白得瘆人。
“一拜天地。”
“让开。”
林天看着他,像看死人。
他终于想起,小时候,这人也是这般看着自己。
直到有一日,许久不见阿笙出来。
他们破开门,就看到阿笙躺在床上,了无生息。
申絮看到他拿着的那张泛黄的纸,那是申绪以前握着阿笙的手写的。
说是下落不明,但几天没消息,多半是……
申絮不敢想,他看着林天将阿笙搂到怀里轻声安慰,默默下决心去把申绪找回来。
倒不是感情多深,只是,不想看阿笙这么伤心。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该是你兄长。”
申絮后来常看到林天来找阿笙,也不知从哪找的新奇玩意,每天还不重样。
哄着阿笙对他也没有那么排斥。
阿笙有些惆怅,想到以前事,到底没那么抵触。
“林将军舟车劳顿,若是不嫌弃,就留下来一起用膳。”
林天自然是答应。
对上他的视线,却又像是换了个人,收拢了所有杀气。
“阿笙。”
男人看着他,眼里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申天垂下头,炽热的呼吸呵在他脸上,
“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是你。”
阿笙看到了申天眼里毫不掩饰的爱慕和欲望,心里不由一慌。
而下面的军队刚好经过,坐在马上的男人似乎有所感觉抬起头看他,露出抹笑。
嘴一张一合。
阿笙看得分明,男人说:我回来了。
只可惜他想不出来。
“絮儿在看什么?”
阿笙才和申绪买了糖炒栗子回来。
连絮儿也学着父亲抱住他,想要哄他开心。
他看着这一大一小,眉眼都温柔了不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林将军,舞着方天画戟……”
阿笙恍惚了下,抚琴的手停了下来。
絮儿趴在他膝头,伸出手摸他的脸。
“笙笙别哭。”
他握紧拳,眼里深沉得可怕。
是夜。火光笼罩。
“走水了——”
申天喝了口茶,冰冷的,也不知放了多久。
“你现在一切,都是我给的。”
他想到申绪那天对他说的话,猛地将茶杯扔出去,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阿笙,可想出去游玩,带着絮儿。福伯说江南那边景色极好。”
阿笙看了眼窗外,已是初春,窗外的树已经长出新叶,衬着粉嫩的花,煞是喜人。
“好。”
絮儿见他变得有些拘谨,板着张小脸。
申绪只是对他点点头,走到阿笙后边,低下头看他们写的字。
大手握着阿笙的手。
申绪看着他摇摇晃晃倒下,心里只觉得厌恶。
“把少爷带回去,好好照顾。”
说是照顾,可下人都懂,少爷是彻底废了。
“为什么?”
申绪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我……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是男子。”
“自然……”
他话还没说完,申天忽然站起来,他猝不及防就被按倒在榻上。
阿笙才发现,以前老爱跟他撒娇的申天不知不觉长得竟是比他父亲还要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