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衣服已经被他整理得体,裤脚上脏的地方已经被他巧妙的窝了进去。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家族继承者那样,高贵冷淡的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我父母面前。
“伯父伯母,突然到访稍有唐突。可否移步那边,我们谈一谈。”
许家比我们强了不止两倍,得罪不起。看着父母跟着他去了没人的角落,说了有五分钟。
他当时急匆匆从西国赶回来,一下飞机就火急火燎的往酒店赶。我不知他是以什么心态抵达酒店的,当我看见他时,他出发前穿着工整的西装,领带歪倒后面,扣子也散开。裤脚还沾有泥巴————要知道像他这种身份的人狼狈到此也不过家破人亡之际。
“sure,你…”他就那么站在包厅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已经说不完整。
我身后,那个即将被指定要成为我未婚夫的人正满面春风的与我家里人交谈。许甄相看向他,当时的眼神我说不上来该如何形容。
他环着我的腰的手交叉,下巴抵着我的脖子。
“如果不能生理的心痛而死,那我就去自杀。我会选择上吊,上吊前跟殡仪馆联系好,要把我们两个埋在一起,合葬。”他语气认真,严肃的不像话。
我呼了一口烟。“没有,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我死了,生理机能停止,彻底消失。第二层,你失去了我,但我仍旧活着,只是不属于你。你指的是哪一种。”
许甄相从背后抱住我。
“没有你我会死。”
他小声念着我的名字。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清楚看到他背直的过于夸张,猜测应该是很紧张罢。
也就这么些时间,父母扭脸又不认账了。
地狱里出来复仇的恶鬼,眼神也不过如此了。
我不知该作何解释,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换了一副表情。
是一个真正合格的谈判专家才有的冷静,他一声不吭的扭头去厕所收拾自己,两分钟后又出现。
他的身体僵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整个人的状态都绷紧了。
我笑了笑,想起来他之前说的一句话:“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如果真的发生了我应该开枪射杀他或者杀了我自己。我如同处于冷库地窖,又形同在悬崖,摇摇欲坠。”
时间拨回两个月前。
我吸着电子烟,看落地窗外面亮起的巨大人造月亮。那是他为了让我开心斥巨资打造的玩意儿,有着朦胧美的球体被安在大凹槽上,发出的光芒和月亮一样有着淡淡的温暖。
“你倒是给我说说,怎么个死法。”
我回答的永远漫不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