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我做事也好,或让我四处借钱也好,我会还债的,但起码和学校家里报个平安……”
“时间久了他们会报警的。”
任迁默听着他的话。
男人声音低哑磁性,毫无情绪地描述着自己的未来。
宣怀钰意识到,他面对的再也不是能通情人理的同类,也不是见到他父亲就瑟瑟发抖的绑匪,而是一群真正狠戾、冷血到不眨眼的怪物。
这就是黑社会。
“怎么做……”
任迁默看似真的想了想;“把你住的房子抵押,卖了你爸最后的家底?
恐怕不够……
宣国卿是他父亲的名字。
宣怀钰知道自己没有时间或处境,沉浸在震惊的余韵中,他忍了忍鼻尖泛起的酸意,竭力维持镇定:“如果是真的,这样把我绑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可以替父亲还钱。”
“这是我们唯一的规矩。”
宣怀钰头皮发麻,低下头,忍着眼眶的烫意仔细去瞧。
——斑驳的字迹,晕染开的钢笔水,有父亲的笔迹,上面的合同条款却记载着无数不法项目。
原来并不单纯,还会转移重心,是条表面乖巧的小狐狸。
越了解,心中的难耐愈发浓重。
宣怀钰说:“我可以留在这儿。”
“不要抵押房产,也……不要让哥哥知道。”
小美人忍着眼泪,艰难地说:“我做不了那种事,就算去了会所……也会惹出麻烦。”
或者剁掉一只手,送到美国让你哥哥过来。
还是干脆把你卖给西街的‘临水’会所?他们的店一向俗气,正好缺个头牌…”
话音未落,果然,小少爷的脸色已然煞白。
小少爷说:“请给我一些时……”
“给我一些时间,一定把钱还上。抱歉,这是最后一次,求你再宽限我几天……”任迁默轻笑起来,吸了口烟,淡雾弥散开来:“所有欠钱的都是这些话,我为什么相信你?”
宣怀钰默默攥紧了手,骨节发白,指尖泛红,他抿了抿唇,终于说:“您想我怎么做?”
这怎么可能……
“你真以为宣国卿是什么好人?”
男人慵懒的声音离他不远,轻笑了一声,低沉磁性,宣怀钰喉头微颤,抬头与男人视线相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