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不是我的。

我深深地伏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道：

“请皇后娘娘恕罪，母狗……不能领受蝶衣。”

“司寝监也是费心了，送了你去乾宫……”

我连忙低下头。我只是一条牝犬罢了，皇后若想处置我，只是发句话的事。

“罢了，也是个可怜孩子，”

不同于其他妃嫔或有意、或无意的刁难，皇后娘娘只问了我名姓和年岁，碍于我牝犬的身份，又命人取了软垫给我。

“倒比本宫入宫时大些，可看着还是可怜见的……陛下也是胡闹，既幸了，也该记在彤史上、给个名分才是……抬起头来。”

我虽不情愿，但皇后娘娘是忤逆不得的，只好慢慢地抬起头来。

“就是她啊……”

“陛下一时新鲜也是有的……从前不也宠过……说丢开手便丢开了……”

我听了，却只在心内嗤笑。

皇后弯下腰来，精致的护甲勾起了我的下巴：

“别叫元贵妃累着，否则……”

话音戛然而止。她站起身，裙摆散开，银线绣的桃花流光溢彩、盎然绽放。

她只是端起茶，一边轻吹着，一边打量起我来。

不知为何，明明是这样带笑的、和善的目光，却叫我遍体生寒——仿佛一条毒蛇，外表瑰丽动人，口里却满是獠牙。

“你很聪明呢……”

陛下宠幸了司寝监一条牝犬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

这并不是件体面的事，但因我夜夜陪寝，也无人敢置喙。

直到数日后，我被带去了坤宫。

39

“哦？”

皇后没有立时发落我。

女官走了进来，似是呈上了什么东西，

“本宫会在彤史上添上你这一笔，再下蝶衣与你，做个家人子罢。”

能做家人子，实在是出身牝犬的好归宿了。

皇后娘娘的眼内闪过一丝惊愕。

“怪不得，”

她轻叹道，

像这样刻薄的话，我在很小的时候便不去在意了。

38

“母狗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长乐无忧。”

我又深深地伏了下去。

在陛下的眼里，我只是在元贵妃不便陪寝时的玩意儿罢了，若成了小主，便再难时时伴陛下左右，且我无依无靠，也会很快殒命深宫。

“罢了，好生伺候陛下罢，近来元贵妃的胎渐稳，若陛下召她陪寝，你便主动些……”

37

与乾宫的巍峨庄严不同，坤宫多了些写意的风雅。因着牝犬的身份，我赤裸着身子、只披了一件罩衫。

我跪了大约半个时辰，才陆续有妃嫔们从正厅出来，我低着头，不想被她们看见我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