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着大部队往前走,在朝晖大厅中落座。
坐席安排在大厅过道两侧,四人一桌,桌上摆着新鲜瓜果与酒盏,从厅中一直摆到厅外。
而厅中空地是一个圆台,其上有几位身着艳丽薄纱姿色绝艳的女子跳舞,身姿窈窕曼妙。再往下是一圈手执各色乐器的女子吹拉弹奏。
唐棠微微摇头,收回目光。
没人跟她解释,唐棠也不好意思去问,听名字猜测定是不可多得的世间珍宝才会引得众人如此之大的反应。
天色渐暗,第一日的比试也终于落下帷幕。裁判宣布第二日比试者名单,众人听完便纷纷起身欲走。
那白衣人从袖中取出卷轴,将其展开,微微一振,扬声道:“……武林大会最终胜者,将得摘星楼珍藏的长生果一枚,失传已久的武林秘籍千里寂一册。”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唐棠捂着耳朵难受得要命,只听见最后那一句话,接着又被四面八方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呼喊弄得脑壳发晕。
紧接着便是第二场,第三场……比试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台上两人刚分出胜负走下台去,忽见一位身着白衣,戴着银色面具的人从湖泊之中凌空踏虚而来,在擂台正中旋身而落,负手而立。
片刻,他右手微抬,示意众人安静,同时放声道:“在下奉摘星楼楼主之命,特此前来,有要事告知诸位。”
宫映冉眨眨眼,坐下身来,手肘轻轻捅了一下江誉,道:“韩逸兄和唐姑娘是什么关系?”
江誉摇着折扇,眉峰一挑,道:“应该是朋友关系吧,怎么了?”
宫映冉左手支着右手,指尖轻抚着下颌,道:“不对,肯定不对。”
韩逸垂眸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对面,道:“我送她回去。”
唐棠在他怀里,一边挣扎一边道:“放我下来,我还要喝!”
宫映冉哈哈大笑起来,站起身将桌上酒盏放入唐棠怀中,笑道:“唐姑娘可要拿好了,小心洒在身上。”
韩逸面色冷峻,不为所动。
面色绯红的少女双眉一蹙,抬眸定定看着他,忽而眼睫一眨,竟无声落下泪来,一边哭一边委屈地道:“你欺负我,你是坏人。”
她对面坐着江誉和宫映冉,两个人盯着唐棠,神色一怔。
他们四人还是一桌。
桌上的酒是那日唐棠喝到的果酒。
她觉得此酒味道甚是不错,席间一直喝个不停,直到双颊染上艳丽的红晕。
那女子使一条赤色长鞭,柔荑轻轻挥动,那长鞭便在空中灵活舞动,状若灵蛇。
对手的男子未持兵器,赤手空拳,却能与对方打得有来有回。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女子便败下阵来,往台下走去。那男子朝众人躬身抱拳行礼,也下了台去。
座中四面八方皆传来丝竹管弦之声,有清朗交谈之声,有或爽朗或清脆的笑声,还有略微粗俗的叫骂划拳之声。
不时有侍女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精美菜肴摆上。
宴席进行得如火如荼。
身侧江誉忽而飞身上台,扬声道:“诸位侠士稍等片刻,庄中已设下酒席,请诸位移步朝晖大厅。”
武林大会历来传统便是比试第一日结束,山庄之中大摆宴席,款待众位侠士。
唐棠听闻酒席,觉着应是有好吃的,江誉邀请便跟着去了。
缓了好一阵之后,再抬眸看去,台上那一名白衣人已消失不见,两名比试者也走上台去,开始对决。
唐棠微微侧眸看向他们三人,只见韩逸神色淡然,宫映冉手肘撑着桌面,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
而江誉手中折扇轻摇,神色自若,见唐棠侧眸看她,还关心地问她是不是身体不适。
此人武功高强,此番喊话应是用上内力,声音传得很远。唐棠只觉头脑晕眩一阵,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太阳穴。
来者并不是下一场比试的双方之一,裁判席上众人紧盯着白衣人,神色各异。
全场喧哗声渐渐小了,直到鸦雀无声,空气静默一阵。
江誉饮了杯酒,道:“这木头还能开窍了不成?”
宫映冉哈哈一笑,道:“也说不定。”
……
唐棠将酒盏接住,紧紧抱在怀里,而后抬眸看着他,眸光清亮。她唇角一勾,甜甜地微笑起来,道:“谢谢你!”
宫映冉目光呆滞一瞬,面颊微红,垂眼看着她,眼神炽热,他还要开口说些什么,韩逸忽而转身,道:“走了。”
说罢,他便快速地出了门去,身影消失在厅门拐角。
宫映冉眨眨眼,看向韩逸,道:“韩逸兄,唐姑娘这是醉了么?”
江誉摇着扇子,轻笑道:“唐棠好像很喜欢这种酒,饮了许多。此番看来应是醉了。”
韩逸双眉微蹙,放下酒盏,站起身来,一手搂过唐棠肩背,另一手穿过她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已然醉了,可双眸却清亮如水,丝毫不见半分醉意。
她伸了手还要再给自己倒酒,手腕忽而被身侧的人扣住。
她挣了挣,没挣脱,抬眸略微不满地看向身侧的人,开口道:“你干什么,我还要喝。”
唐棠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看得津津有味,忽听见宫映冉问:“江誉,你今年也不参与武林大会么?”
唐棠微微侧眸看向江誉,却见江誉摇着扇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满不在乎地轻摇了下头,淡声道:“江某志不在此。”
宫映冉闻言轻颔首,并不多言。唐棠又转眸看向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