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食材是提前准备好的,随时都可以做。
男人对上她的视线,看来今天要是我不下来,可要错过一顿美味了。
男人果然是饿了,接过筷子,捞了一大筷进嘴里,一时间腮边微鼓,像是个嘴里塞满食物地小仓鼠十分可爱。
婀娇安静地在一旁坐着,静静等男人吃完。
一时间,除了男人吃面的声音,整个客厅内安静地厉害。
我要开灯了,会有点亮,小心眼睛。
寂静了几秒后,客厅的灯骤然亮起,原本黑暗地四周一下明亮了起来。
男人目光在四周搜索了一圈婀娇地身影,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那方帘子的缝隙处,隐隐可见少女婀娜地身影在晃动,似乎衣物被剥落,隐约露出洁白的臂膀,和高挑地小腿。
许先生身板虽然依旧笔直坐在椅子上,可心思却早已飘到了那方帘子背后。
突然,帘子那处关了灯,一切朦胧地旖旎场景也随之而散。
不客气。
婀娇道别,抱着碗具回到了厨房里。洗完碗,再出来,没想到还看到许先生坐在椅子上看手机。
婀娇微微一愣,出声打扰道:许先生。
婀娜多娇的婀娇。
取得很好,人如其名,婀娜多娇。
男人一脸正经地夸赞她,婀娇反倒生出一丝羞涩,将一缕散落地秀发别再耳廓后,谢谢。怎么称呼客人?
比如?
婀娇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看来你很喜欢比如这两个字。她转了转眼珠子,目光专注,落在男人的脸上,比如你的穿着打扮,很少有人会穿着拖鞋和睡袍,大大方方地坐在前堂里吃饭。
男人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着,确实与简朴地旅舍格格不入,再抬起头,目光无意识落在婀娇纤细皙白地脖颈处,脖颈下方是凸起有致的锁骨,再往下,是浑圆绵软地胸脯,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他的声音偏哑,像是刚刚睡醒地样子。
婀娇点头,你先坐,我去开灯,给你下些面。
男人听话地坐在一旁桌上,一手托腮,漫不经心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刷了起来。
男人难得愣了一瞬,见少女的面色十分平静,仿佛在诉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他低声道:抱歉。
婀娇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反倒出声安抚道:你不用感到抱歉,都已经过去很久啦,我如今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是对他们最好的慰藉。
男人目光在旅舍内转了一圈,又缓缓落到婀娇脸上,平日生意好吗?
恩,上过初中,但家里条件不允许,便继承家业了。
她说的轻松,有意逗趣,男人确实跟着笑了一下。
这间旅舍只剩你一人打理?
男人无声笑了笑,缓缓道:我都不信,但凡两极的说法,不过是人们对过去事物探求后所产生的意见分支,而为了满足自己的期盼,便冠上一个自我满足的定论罢了。
婀娇垂下眼帘,她的睫毛本就浓密卷翘,眨眼的时候,像是一只挥动翅膀的小蝴蝶,轻盈地在半空中飞舞。她小手托着腮,回答道:我也不信。但无论哪个版本,都揭露出这段神话故事背后的,属于那段历史的人文风情和社会文化。
比如?
去过,是很美,那里有座狄俄倪索斯剧场,以酒神狄俄倪索斯命名,最早是居民向酒神祈祷的地方,后来成了观看戏剧表演的地方。虽然如今只剩下一个保存较为完好的半圆形的舞台,但从剧场顶端朝下俯视,依旧能感觉到气势磅礴,十分震撼 。
光是听起来,就觉得很美!婀娇托腮,神情向往,我看过很多关于希腊的神话故事,有些美丽,有些却透露着残酷。
比如?
知道,但没去。
我也没去过,但是我在网上看过照片,真是漂亮,很难想象这座塔有四百多米高,上下球体远远看过去,真的和圆润地珠子一模一样!
想亲眼看看?
婀娇心满意足地洗了手,撩开帘布,走出厨房,却见有个黑影正站在大厅门口,忍不住吃了一惊,小声唤道:客人?
黑影听见声响,渐渐走了过来,随着越来越靠近光晕的地方,一张精致又帅气地人脸露了出来。
这张脸不像王年那种老实硬气地气质,相反有种飞扬跋扈地张扬之感。
婀娇听出话里的称赞,微微笑了笑,我做的都是很简单的家常菜,是客人自己饿了,才会觉得分外好吃。客人是从哪里来的?
上海。
上海是个好地方,以前我这也有一些客人从上海来,他们说上海有一座很高大地电视塔,叫东方明珠。客人去过吗?
很快,男人吃完了面,婀娇递上一张纸巾。
男人看了她一眼,接过。
面上的很快。
他望着那帘总是被掀起又落下地帘子,托着腮,陷入了深思。
半会儿功夫,那许久未掀起地帘子又再次扬起,露出婀娇温和地笑脸,以及盛面地汤碗。
热乎乎地汤面被放在桌上,葱绿地葱花撒在上面,淋了一圈麻油,边上还铺了荷包蛋生菜和肉片,卖相十分好看,让人拇指大动。
客人。
婀娇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男人抬头。
许先生嗤笑一声,收起手机,走到前柜旁。
啪一声,满室陷入黑暗。
许先生放下手机,朝她的方向望来。
灯的开关在前柜边上,我先回房了,你回客房的时候,请帮我关一下,谢谢。
说着,婀娇便掀起另一边的帘子,消失在许先生的视线里。
姓许,许诺的许。
很高兴认识你许先生。婀娇眉眼弯弯,她很聪明,察觉的出这个客人不愿透露太远私人信息,于是她站起了身,将他面前的汤碗收拾起来,很高兴能和你聊那么久,我太久没和人说话了,希望不会让你觉得厌烦。
靠过来时,婀娇身上若有若无地女人香飘荡在许先生鼻尖,那股香味很特别,像是皂角香,却又掺了一些别的味道。
男人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她的脸上,夜色和灯光为婀娇增添了一丝柔媚地风情,她的脸素净白皙,和村落里农民应有的粗糙皮肤不一样,她的肌肤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光洁亮丽。
这般滑嫩地皮肤,轻轻一掐便能出水,稍稍用力便能见红。
你叫婀娇?哪个婀娇?
凑活,我们村镇也是近几年才被列为开发地段,只有一些零散背包客来过这,像你们这般气势汹汹地开着路虎来村口也是第一次。
男人挑眉,我们看起来很凶?
嗯,而且我能感觉出你们和以往的客人不一样。
嗯,其实原先这里只有我和家人居住,后来才改成旅舍,招待游客。
你家人呢?
死了,几年前一场大火,只剩下我一个人。
比如绝对的男权。
男人唇角扬起一抹极淡的微笑,他本就生了一双桃花眼,长相张扬又跋扈,笑起来时仿佛有浩瀚星辰浮现在眼底。
你读过书?
比如美杜莎,明明是波赛冬在雅典娜神殿中强暴了她,可雅典娜非但不袒护自己的信女,反而怪罪她玷污了神殿,将她变成满头蛇发的丑陋怪物。可怜美杜莎死后,还被当做珀修斯炫耀胜利果实地战利品,将头颅高高悬挂。
原来你相信这一版说法。
原来你相信另一种说法因为美杜莎和雅典娜比美,因此激怒了雅典娜吗?
嗯。婀娇露出一抹腼腆地微笑,我还有很多地方想亲眼看看,可惜目前没法实现。客人去过很多地方吗?
男人想了想,还好,大小城市都逛过。
那一定见识过很多漂亮地风景和建筑!客人有去过国外吗?我一直很想去雅典,领略海边城镇地风光。
一双英气十足地剑眉高耸入云,斜飞进鬓角,眉毛下是一双炯炯有神地桃花眼,带着几分戏谑与不羁,漫不经心地扫视在婀娇的脸上。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偏薄地唇瓣,此刻微微抿起,似乎带着一点不耐烦地感觉。他穿着一身质地丝滑又颜色偏暗地睡衣袍,踩着一双黑色地拖鞋,比婀娇高出一大截,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半响,问。
有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