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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野火燎原(中)(第1页)

在白母抽噎不断的哭声中,林漫镇静地道,白橙现在就在我们的车上,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当下你要做的是立刻跟我们去台里讲清楚当年的状况。

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外传来吵嚷声。是这家吗?这楼筒子每家每户都长一个样儿,哪辈子才能找到这白家?找你的吧,屁话一箩筐!

陆斯回快步走至院门口,扫了一眼门外不远处七八个男的手里拿着照片,在挨家挨户寻人。

求我让她去死...我是她的妈妈啊,她的母亲啊!白母剧烈晃动着陆斯回的手,仰视着他的眼睛,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

不死、求死。陆斯回将凛冽的目光慢慢落向白母的满脸泪水,他用着近乎刻薄的口吻对她道,三年对于你来说很煎熬吧?

可你的女儿至少能做选择!陆斯回挣开了她的手,阿莱呢?

在听到下车的陆斯回,对自己说我一定把你母亲带到你面前后,这句带有安定感的话才让她用力点了点头。

最次的廉租房是八家一院,每家只有一间房,厕所共用,紧窄的院子里搭着做饭的灶子,还不到中午饭点,大部分人家上工还没回来。

当斯回他们寻到院子时,白母正在院里拧衣服,一看见来的人,手中成股的衣服摔入水盆,泡沫水溅至脚上拖鞋,拖鞋本能地想要逃离。

你少来。金薇转了转眼球,将酸楚掩下,笑着调侃道,下辈子让你选你也还会选做记者,这事儿你上瘾!

少给我戴高帽子,我可不吃这一套。

看着金薇和罗拉笑呛着对方,轻鹤和林漫交换的眼神里,都多了丝欣慰,心里有了谱。

她继续一下一下擦着,别人问起来她妈妈是做什么的,她都会特骄傲地说我妈是新闻工作者。

她一下一下擦着,但之前啊,有别的小朋友嘲笑她,说记者就是搅屎棍,没出息的人才要当记者,你妈妈就是没出息的人。

我姑娘和人打了一架,回来哭着问我为什么要当记者。

钢笔的摩擦音逐渐消亡,金薇回想起与陆斯回初见时就是在这间会议室,她问他这把刀是否还利,他答出鞘即可知。如今看来,这把出鞘的刀,不仅利到要让敌人出血,连他们自己也难逃一刺。

林漫呢?金薇目光望向讲述完就不再开口的林漫,你怎么想?

我不懂政与商,也不想细思所谓的后果。林漫看向金薇与罗拉,努力争取着,但我认为,一个怀有赤诚真心的人,不应该被他所热爱的新闻,反复辜负。

二、金文海近年来建设南城确有实绩,再加上有二台这个活喇叭大肆宣扬,当然好评如潮,广得民心。

三。罗拉手中的马克笔重敲了一下,爆,就是要让整座城市的市民失望。

因为新闻一旦爆出,就是要让整座城市的市民相信,一个兢兢业业建设自己城市的人,搞慈善造福一方的人,他还有他教育出的儿子是个无恶不作的禽兽。这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难。

要把钟老请来吗?金薇的神思开始火速运转,寻找解决方案。

良久后,轻鹤的思绪才回缓,否决道,不用,关于怎么做这条新闻,我们至少先有一个初步结果,再告知钟老也不迟。

嗯。金薇点头,又缓慢地连连摇头,做新闻不能看人下菜,可这个圈子里的人,也都明白一件事。

这时白母轻咳一声,让林漫收回了思绪,瞪了他一眼,用口型无声地骂了他句,你就是个坏人。

重新上路,有了这么个小插曲后,林漫的心情便不如原先那么紧绷了,她渐渐察觉过来陆斯回是故意的,不想她沉湎于难受的情绪。

电视台前还有着等陆斯回的记者,林漫向车库开去,他们从负一层上了办公楼层。

你母亲现在在哪里?陆斯回中断了她的话语,冰冷且快速地问道。

今年五月她跟我回到了南城...我们租了一间房。

必须马上找到你母亲!

你懂绝配是什么意思吗?就是百八十来年才要出一对儿的那种!林漫双手紧握方向盘,就是千万人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最相配,我们会一起相爱到死的那种,你懂吗?

见她过分可爱,陆斯回嘴角微扬,僵她,那算命先生说的话能信吗?他不是说结局有可能大悲么。

林漫唰一下把车停路边,凝视着他反驳,那不还有大喜呢吗?

瞎逞强。林漫望着前方的路不看他,他一笑,她的心更疼了。

林漫。陆斯回的视线瞥了眼后视镜,将疲惫的身体靠向椅背。

嗯?

林漫脚踩油门,提档加速,往巷子口疾驰,鸣笛示意,陆斯回听到时又撂倒一个人,并不恋战,转身狂跑向车。车上的白橙将追撵于陆斯回身后,扬声恶骂的人都录了下来。

刹车急停,林漫探过身子,速开车门,将手伸向快要跑来的陆斯回。

四步、三步、两步,陆斯回终于握住了林漫的手,跨步而上,碰门粗喘。

坚持一下!白母的脚已快滑出拖鞋顶端。

听到身后此起彼伏的拳脚声,林漫的心被生揪着,可她明白不能回头,只要回头她就会不可控地停下来,不能功亏一篑,她只能抓着白母向前奔跑。

拐过弯,再向左跑了将近150米。

门被咚咚咚地砸了三声,有人没?

肯定有人,我刚都听着啥倒了的音儿,还能有鬼不成?

开门!不等片刻,外面的人已开始往里撞门。

<h1>第四十章 野火燎原(中)</h1>

林漫侧目看向陆斯回,他冷静得可怕,若不是他抓着手机的手已绷紧到难以复原,把他内心的痛切出卖,否则如此麻木的面目,怕是会让人误以为他冷血。

我昏了过去...醒来就在医院了。白橙的冷汗浸湿了她整个背部,她紧搂起自己的双臂。

见此,他迅速关上了院门,压低声音,对林漫道,我说一二三开门,你带着白母向右跑,我向左挡住他们,上车后巷口等我。

好,你千万保护自己。来不及废言,林漫伸手去拉白母,白母这时却跑向家里,口中重复着,手机,要拿上手机。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漫焦急地追过去,拉起拿上手机的白母,快!跑至院门时白母又不小心将衣服盆带翻,发出撞响。

你告诉我,我母亲的女儿,我的妹妹陆光莱呢?陆斯回的怒声快要断在了嗓子里,不是三年,阿莱就躺在医院里,无意识地躺了四年!

还有数不清的四年!陆斯回逼视着白母只能看到自己女儿的眼睛,她连死的决定都不能做...

这世上奇怪得很,作恶多端的人长命百岁,可那看起来还不错的普通人,只要做一件亏心事儿,报应就会接二连三地找上门来。事发后,白家的小公司因经营不善,欠债破产,白母与丈夫离婚躲追债,白橙又因精神和身体的问题办理休学,好好一个家,眨眼间就坍毁成了这般模样。

而一念之间,起身向家里躲的白母却又停顿了下来,她滴着水的手无措地抹向身上破旧的围裙,一瞬百感交集,眼眸噙泪,悔痛地望向陆斯回。

要怪,就怪我,要惩罚就惩罚我。未等陆斯回开口,白母就垂着泪,焦灼地道,不要责怨白橙好吗?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没有当好,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是我对不起你,可不可以求求你...不要去逼她好吗?白母急步向陆斯回走来,拖鞋与地面发出吧唧的踩水声,她紧抓住陆斯回下垂着的手,喉咙痛哭哀求着,小橙她这三年无数次对我说妈妈,该死的人是我,该被推下楼的人是我...我的女儿求我让她去死...求我让她去死...

整顿情绪后,金薇扭开钢笔,既然要做,我们就让这南城彻底变变天。她条理清晰地安排道,通知各部门的工作人员从今天开始,做好心理准备扛住必然会来的骂声。

见陆斯回已经动了起来,要朝山下跑去,林漫也噌地从各种情绪中脱离而出,赶忙拉起白橙跟上,快,如果这次盛世尧也先一步找到你妈妈,恐怕生命安全都会受到威胁!

一路狂奔,上车按照白橙的指路,疾驰到廉租房的地址,陆斯回速解开安全带后,对白橙严肃地道,你就在车上等我们,绝对不能离开。

由于追债的电话整日打来,白母就将手机停机了,白橙无法及时联系到母亲。她怕真如林漫所言,妈妈的生命安全出什么意外,自然一路魂不守舍,惊惶发抖。

你们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吗?被擦干净的白板上还留有迹子,罗拉将海绵擦放置于棱槽内,16年陆斯回得奖时,我也在现场。

我把陆斯回说的话,告诉了我女儿。罗拉与金薇四目相对,望了一眼,不止她们,每个具有良知的新闻工作者的心中,都有说不尽的心酸与压抑。

总要有人去做...总要有人去做。罗拉耸耸肩,无奈地道,被骂也得做,谁让这辈子就轮到我们了呢。

旋转的钢笔停下,金薇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轮流敲落于桌面,重复又重复着。此时,罗拉突然问了句有些不搭边的话,出事时,阿莱多大来着?

17岁。轻鹤说出后,不知怎的,他喉间忽地有种阻塞感,刚参加完高考。

17岁啊...罗拉说着手握住了海绵擦,慢慢擦着她刚刚留在白板上的黑色墨迹,我女儿今年刚上高中。

让一个人失望很容易。金薇转动着手中的钢笔,应声道,可让一百个人失望,让一整座城市的人失望,谈何容易?

人有时宁愿被骗,也不愿有人去戳破谎言,搞不好,我们怕是会被当成乱臣贼子,后果不堪设想。

如若不爆。叶轻鹤直起靠着椅背的上半身,抵向桌面,凝眉反问,假设有朝一日,市民得知我们记者曾经明知真相,却选择不爆,到时候,又何止是失望?

宁动商,不动政。

更何况这还是城建局局长?罗拉接下话,我不是想压着不播,我们先客观分析一下。

罗拉边说边在身后的白板上整理着,一、白橙醒来体内确有麻醉剂成分,就算她肯出面指认,金乾也能死咬住她意识不清醒这一点,诱导所有人相信她所说的话不可信。

进了楼层后,陆斯回直接带白母去了一间会议室,金薇瞄一眼便预判到事态,让夏颜倒了杯热水,在休息间照看住白橙。随后,同罗拉轻鹤,与林漫踏入了另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里门窗紧闭,还有些幽暗,待林漫讲述完事发当时的情况后,缄默控制着整个房间,震惊写在每个人的脸上,缓不过劲儿来。

这...罗拉皱着眉深吸一口气,又失语地叹气,哎...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悲观?她早忘了三年前自己还希望永远别遇见那命格为七的人,振振有词道,合着搁你那儿,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就不见了?

我们两个只会有一种结局,这个结局必须是大喜!林漫急得误按到了鸣笛按钮,语无伦次地把祝词都搬了出来,必须百年好合,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怎么生?陆斯回浅笑着与她相望,见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一下涨得通红,他轻声缓缓地道,只开空头支票,不付出切实行动么?

跟着我,后悔吗?他的嗓音里透露着罕见的脆弱,让林漫呼吸一滞。

不遇到我,你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

陆斯回,你不要给我乱讲话。林漫顾不得车内还有其他人,着急地道,我让我妈去算过了,你的命格是七,算命先生说你跟我是绝配!

林漫紧提着的心总算稍稍落下,可看到喘着气的陆斯回嘴角乌青渗血,她的眼泪还是涌了出来,抬起手背擦去,快打方向盘,扬尘而去。

没事儿。车内极其安静,陆斯回低声让林漫安心,我练过的。

林漫含泪的眼睛瞟他一眼,他还对林漫佯装轻松地笑了下。要搁往日可能真没事,可他们一夜不眠,又东奔西跑,当人是铁打的吗?

别出来,就开着车门!林漫向快要踏下车的白橙喊道。

在快上不来气的喘息声中上车关门,林漫将自己的手机扔给后排白橙,启动着车,系好安全带,过巷子口的时候帮我拍下来他们打人的画面,听懂了没?

听、听懂了。白橙速即给自己和母亲插好安全带,点开录影模式。

咚咚咚又三声,陆斯回竭力撑着木门,等林漫与白母跑来,便倒数,三、二、一!

门哗一下打开,往里撞的那两三人一个趔趄,摔了个鼻朝地,林漫趁乱抓起白母就向右狂逃,快!车就在前面!

后方传来了惨痛的叫声,陆斯回一脚将要追赶白母的人踢倒在地,可对方人数占优,迅即将他包围,厮打成了一团。

你为什么不如实向警方阐述事实呢?林漫音调急促,真凶逍遥法外,万一,我说万一,假如你和阿莱遭遇的事,不是个例呢?

这个渗人的念头浮现在林漫心里,悚意便无限攀爬扩大着。

因为...在警察找来之前,盛世尧已经找到了我妈妈...白橙啜泣着,声音越来越小,我醒来以后,真的太害怕了...我真的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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