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的,除了探明越前健一的本意,在心底角落,一个微小的地方,细微得看不见了,有个声音在向过去告别:
你看,我也做得到,我也不会害怕的。
于是绿谷出久选择留下来,还把轰焦冻一同留了下来。
“小胜一直都很厉害。”
接下来切岛锐儿郎说的话仿佛被拉远了,他望着对方的嘴唇张合,他听见自己的附和,恰如其分地接话赞叹,而脑海里警报轰鸣,似海浪般汹涌的悲怆再也没能从嘴里化掉。
苦涩,悲恸。
他的食指在颤抖,手掌冰凉。
“哇,居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世界真小啊……”
切岛锐儿郎感叹。
“绿谷,你还好吗?”
绿谷出久愣得久了,脸色苍白,翠湖一般的眼无神,墨绿浓得化不开,宛若死水。
“啊,没事,就是很久没听说过小胜的消息了。”
绿谷出久搞砸了一切。
他蹲在玻璃前,泣不成声。
“对不起……轰……对不起……”
而他根本不知道原因。
原来他才知道,其实什么都没有变的。
没有变的更好。
于是来了,留下来的代价来了。
告别了切岛锐儿郎,绿谷出久如往日一样来到了轰焦冻的病房。病房是全封闭式的,然而面对走廊这一侧有一扇巨大的玻璃,透过玻璃绿谷出久能看清轰焦冻的侧颜。那张脸,埋在被褥之间,呼吸清浅,绷带在头上缠了好几圈,红色发色斜斜垂落在额角。
若今夜一过,这就是轰焦冻昏迷的第四天了。
明明嘴里在说着,脑海里轰焦冻躺在病床上的身姿屡屡浮现。
他做错了。
绿谷出久做错了。
“切岛同学和小胜是同学?”
“啊!对,当时班里突然转了一个超级嚣张的人。后来才知道爆豪真的很厉害,学习也很好,而且非常有男子汉气度!”
切岛锐儿郎抬膀握了握,眼神里满满是赞许与钦佩,毫无阴鸷。
“小……胜?”
切岛锐儿郎对这个外号感到震惊。
“我和小胜算是从小长大吧,嘿嘿。”绿谷出久笑着挠挠脸。
对不起。
没有变的能独当一面。
没有能回应其他人的期望。
他连自己的期望都回应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