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她眼睛里的心虚，她心虚了，至于她为什么心虚我心知肚明，她不知道我早就看穿一切了吧。

姐姐是猜不透还是不愿意猜，那都没关系。我特别敷衍地安慰自己，捉住了她的手腕。

她恼怒了一样，不是说过

小佑。

姐姐明明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却好像还是抓不住她。我想看清她的表情，却无端落下泪来，我现在肯定是模模糊糊湿漉漉的，我想笑一声，妈的，我知道，你不明白。

姐姐，你不明白。

姐姐，你救救我。

救我于这痛苦不堪的自我折磨中，救我于卑鄙的劫难中，救我于愈演愈烈的爱情之火中。

我的大脑放得很空，因为姐姐的手指伸到了被子里，她解救了我。姐姐的手法确实熟练，这种熟练让我痛苦，可我马上又被快乐淹没，淹没在湖水里，抓住姐姐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我也得到了不是吗。我感觉到我发出声音了，好像又没有。

她等了一会儿，我故意不回应她，直到她冰凉的手轻轻搭在我额头上，身下好像更糟糕了，好烫。我多留恋她手指在我皮肤上的触感，姐姐。我的声音变得低哑。

她伏身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这种亲昵在小时候我曾经感受过无数次，我贪婪地感受着，是不是发烧了。

我又小声叫了姐姐，试图遮掩一下，不是。

不要抛下我。

(完)

几分钟内，姐姐恢复了温柔的脸色。她无所谓一样，那好吧。随便吧。

可是

我爱你，可是不是那种爱情，你懂吗？

姐姐拉着他，他们只是对视一眼，我就知道那种浓烈的爱我比不过。哥哥俯视着我，哥哥以一种了然于心的心态在看我，是个胜利者看穿一切的眼神，我被触怒了或者说是被羞辱了，他很不屑于对付我这个卑鄙无耻的人。

其实我知道他是无能为力，我是他的亲弟弟，这种奇耻大辱一边鞭笞了他一边点醒了他，都是乱七八糟的都是卑鄙龌龊的，他有什么资格。

在这种赌局里我也有赢面，我的软弱我缺乏的安全感我与姐姐独一无二的回忆，我都快要笑出声，这种混乱场合中姐姐终于扶起来我，我握住了她的手，她没有躲开。

任何人此时看到我估计都要嘲笑我的悲哀，我看着我的姐姐，她此时又带着点安慰的讨好同我说话，可她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我们之间

你说过要永远陪着我的。我不需要那些虚假的轻飘飘的承诺。

姐姐，我爱你。好像轻松了又好像变得更沉重了，这都无所谓，我必须破解这种混乱的局面，无路可退。

我找到了。

无耻却痛快。

我说过，你们不要把我当小孩。

事到如今还是想骗我，我不想听，也许嫉妒比爱更盲目，我好像哽咽了，对不起。

姐姐的笑容一僵，也许是我快要哭了，她已经手忙脚乱地要替我擦眼泪，是我不够好吗？

不是，小佑，你很好。

其实姐姐还是照常做自己该做自己的事，患得患失的永远是我，她多潇洒多置身事外，只是帮了你一次。

我就知道。

那就疯起来，我为什么要掩饰，为什么痛苦的只有我，既然就已经这样，为什么我不可以，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吗？

姐姐。

嗯。

姐姐。

她身子已经半伏在床上了，我与她四目相对，看着这张与我有几分相似的面孔，难耐、痛苦、酥麻啃噬着我的心脏，我用双手搂过她的脖子，把她压到我的面前，我们离得这么近，她的一只手凑巧压在我的下身。

我哼了一声，姐姐，我好难受。

她会心软吗？

哥哥也没有插话，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爱情本来就有很多种，爱情也好只是仁慈地欺骗我也罢，只要你能看着我。

我不在乎。

人好像一直往下坠，在这种纠缠不清的爱情里，谁先爱上谁，谁多爱谁几分，总之，说不清的。

在这种心照不宣的场合，难以启齿的话该怎么开口，人总是会踩扁自己的自尊，无所顾忌又肤浅，但是，我爱着姐姐。我看着她，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者在躲避什么。

哥哥一直试图要说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什么。

姐姐，姐姐。

这是一个荒谬到无法形容的吻，我指端也感觉到姐姐皮肤下动脉的鼓动，这多热烈多惊心动魄，舌头放肆地伸进去，听到她吞咽的声音。到了最后她根本没有抵抗我，一粒小小的火种从我心里一直烧到我们身上，可以燎原的可以疯狂的摧毁万物的火。

直到哥哥开了门。你知道吗？命运总是悄悄来而且不爱跟人打招呼，喜欢看人砰的一声撞得人仰马翻，喜欢看做坏事的人互相撕扯，喜欢看那种乱七八糟的恶心中带着好玩的好戏。

我被哥哥的拳头打在地上，血从鼻孔里流了出来，我只觉得痛快，你们凭什么这么快乐，那就和我一样痛苦。

我知道自己多擅长这个，我盘算的事情从没有出现过差错，更何况，姐姐对我总是心软。

我现在当然很不好，我的手指因为即将来临的事情激动到发颤，姐姐在敲我卧室的门，我没有答复，她说了句我进来了就推门了。砰的一声，门合上了，好，时针按着自己的轨迹转动着，这一切没有回头路了。

怎么了？姐姐温和地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晚饭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