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必?她气急地吊高了嗓子,转念一想忽觉不对,等等,你说一年是什么意思?
醒来之前她还在宋府屠门的现场,这中间哪来的一年?
不行,待在这里不死,半条命也没了,再这么下去别说任务,就是苟活都成问题。
文卿心中后怕得紧,正计划如何跑路part2,背上忽然多了一只温热的手,吓得她虎躯一震,身体猛地弹开,抬眼一看,是昨晚在门前等她回来的姑娘。
是你啊。她脱力坐下,抚着胸口差点跳出咽喉的心脏。
待一切动作停下,他力气一松,垂手睨瞰着文卿捂着喉咙趴在边上咳嗽,眼底是一片暗淡无光的沼泽。
她胡乱擦去脸上湿淋淋的水渍,惊魂未定,胸脯起起伏伏,没了命似的喘气。
她自诩身体不错,可昨夜却莫名其妙晕了过去,今早起来回想原委不免令她心有余悸,更加不敢喝那人端来的药。可她不过是推辞了几句,那人却像将她看穿了一般,竟然硬生生给她灌了下去。
秀娥手停在空中愣了半晌,见她这幅模样,神色关切走上前,拉开凳子坐在她对面,一面说,一面倒了一盏茶递过去,发生什么了?先生走的时候脸色可一点不好看,怪吓人的。
还能是什么,不过是被一个自称她夫君的人以极其粗暴的方式灌了一碗药罢了。文卿一面腹诽,一面接过茶杯扯开一个温婉的笑容,没什么,喝药呛到了。
只是呛到哪能连衣襟都湿了,再看她发红的脸颊与湿润的眼眶,惊恐未平的神情,秀娥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先生他欲言又止,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这都一年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文卿,你这又是何必呢。
厨房还有一碗药,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已经自己喝了。他冷冷抛下这么一句话,随后便听见手杖叩地的声音渐次远去。
纵使满腹怨言,文卿却不敢说什么,更加不敢看他,心里也终于知道昨天的她是为何下意识地要逃跑她那是打心底里害怕。
这哪还是正常人,他是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不定时炸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