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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花房(第2页)

搖椅載著倆人復又吱呀吱呀地搖晃起來。

夜涼如水,萬籟俱靜,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在此刻都變得清晰起來。喬景禹剛想貼上她的唇,卻被她的手擋在了中間。

「不是說帶我來看書嘛?」季沅汐心跳有些快。

「我可沒有如此情趣,全賴一位學設計的朋友。當初非得給我安上這麼個玻璃花房,說是可以替我討未來少奶奶歡心。這麼看來,我倒是真得謝謝他了。」

喬景禹說著便坐到了搖椅上,隨手翻著剛才帶上來的那本書。

季沅汐在玻璃房內四處轉了轉,正也想找個地方坐下,卻發現這屋內唯一的座椅已經讓喬景禹給佔了。她走到他身後,用手按下椅背,木質的搖椅便吱吱呀呀地搖晃起來。

喬景禹一把攬過她,就這麼摟著一直走到一個小屋子前。夜色昏暗,這座小屋的面貌讓人看不太真切。

直到喬景禹進屋一盞一盞地點亮燭台後,這座籠罩在夜色中的玻璃花房才呈現在季沅汐的眼前。

滿屋的綠植,在朦朧的燭光下雖不能讓人看仔細,卻散髮著沁人心脾的植物清香。猶如隱匿在這座公館中的一處綠野仙蹤。

他忍不住低下頭去向她索吻。

柔軟溫熱的唇瓣彷彿帶著年少時的悸動在季沅汐的唇上肆意輾轉……

ps:

季沅汐羞惱,卻也拿他沒辦法。

「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這本書才能歸你。」喬景禹此刻的笑,頗有些無賴的意味。

「那不行,你得先說什麼條件。」她撅著嘴抗議道。

他從書架上將她剛才看的書抽下來,坐在她坐過的位子上翻看著,腦海中那個嬌俏的身影總也揮之不去。

末了,便向鄭叔要走了那本書。

因為歸國不久,他便在陸軍署任職,青春年少的他自是哪有危險就往哪兒上的滿腔熱血。

那年他二十,剛從美國西點畢業歸來,在‘三言書局’遇上了當初那個在雨裡跑開的小姑娘。

那日一別已有五年。

如今的她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上身的鵝黃短襖襯得她的肌膚更加白淨無暇,素白的長裙更讓她有種出塵的氣質,臉上漸漸褪去了初見時的稚嫩和憂愁,多了些許青春少女的氣息。

李嬤嬤自是不肯答應的,卻也拗不過祖母,於是每每告誡鄭叔,這書鋪只能是喬家的產業,他也只能作為掌櫃的代為打理。

於是祖母過世後,這麼多年來,我仍是每年都能收到‘三言書鋪’的分紅。

所以,倘若你想要哪些書,以後便直接讓人送來罷!就算是孤本,鄭叔也是沒有二話的。」

李嬤嬤是想讓鄭叔也在喬府里謀個差事,一輩子就這麼過了。

可誰知,鄭叔當年讀書倒是一把好手,自是不甘心在府里虛度一輩子。過去聽祖母說,這鄭叔算得上是個書痴,李嬤嬤給的零花錢全讓他省下買了書去。

二人僵持不下,祖母看在眼裡既心疼李嬤嬤,又心疼鄭叔。

「想知道?」喬景禹笑著拿手在自己的唇上點了點。

誰知,躺在他身上的季沅汐,竟真的支起身來,吻了上去。

然而,卻偏偏不按他的意思,只在他的臉頰上輕啄一下,便馬上窩回他懷裡,咯咯笑著,就像個淘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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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一天,二人回來便先各自換洗,才下樓用飯。用罷晚飯,喬景禹便拉著季沅汐到了書房。

「喏,你要的孤本。」

「好吧!不過不准趕我走,就在我懷裡看。這就是條件。」說著喬景禹又揮了揮手裡的書,緊接著又把她箍得更緊了。

季沅汐無力反駁,只得順從地窩在他的懷裡。

「對了,‘三言書局’」的老闆同你有什麼關係嗎?」她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你的這位朋友,心思很是巧妙。只是少算了一把椅子。如此,只能委屈委屈你,先下樓睡罷。今晚只能我一人獨享這孤本和花房了。」她壞笑道。

「你這小沒良心的,我這才費盡心思地討好了你,你不投桃報李也就罷了,反而還想將我一腳踹下樓去?」

喬景禹佯怒,往後探手握住她的手腕子,把人拉過跟前,稍一用勁,她便倒在他的身上。

若是在白日,坐在這花房中的搖椅上,看著窗外小鳥飛過,看著陽光透過每扇玻璃與這些植物融為一體,該是何等愜意!

喬景禹看著面前目瞪口呆的季沅汐忍不住笑出了聲:「夫人今晚就在此看書,如何?」

「你這公館裡到底還藏了多少好地方?」季沅汐一面說著,眼睛還在不住地四處打量。

「自然不會為難你,你先跟我來。」

說著便拉著季沅汐往樓上走。兩人一前一後地拉著手,來到了三樓之上的天台。這通往天台的門,平常也是緊鎖著,季沅汐從未上來過,心裡便更加好奇。

上來後,喬景禹便把門反鎖了。這天台面積極大,應是整座公寓主樓的佔地。夜風吹來,帶著絲絲寒意,穿著睡裙的季沅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騷瑞,回憶有些剎不住車,下章再上肉?下章一定上肉!

帶走這本書,也好讓自己有個念想。

哪曾想,當初念念不忘的那個人,現下正拿著她「失而復得」的那本書躺在自己的懷裡。

喬景禹慶幸,多虧了祖母才有了這個書鋪,才讓他復又遇到了她,原本歸國後一顆惴惴不安的心也有了記掛。

年僅十二的季沅汐,已在喬景禹的腦海裡深深扎根了,那股子溫潤玲瓏的模樣,讓他現在都難以忘記。

他就在距她五米開外的對面站著。看著她翻書,看著她笑,看著她將書放回原處,最後目送她離去。

喬景禹的心從來沒跳的如此之快,他想自己那會兒的情形,大概就是美國人說的「fall in love」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手裡這本書我看著這麼熟悉,現在想來,當初一定是讓你給拿走了,我才沒機會讀完,這可是本好書。」季沅汐將書捧在手裡,視若珍寶。

「以後都是你的了。」

喬景禹勾了她的一縷青絲,在手中纏繞,陷入了回憶。

祖母一貫心思細膩,因這南京城的學術氛圍和異常活躍的書業,她看在眼裡覺著有些前景,便想著鄭叔既不願在府里謀差,又不願出仕。

倒不如讓他開個書鋪,一輩子既能與書為伍,又能以此糊口,豈不遂了心?

便決意出資替鄭叔開個書鋪,也算是對李嬤嬤這一輩子陪在她身邊的一種補償吧。

喬景禹也拿她沒辦法,寵溺地吻了吻她毛茸茸的頭頂。

「鄭叔的母親李嬤嬤是我祖母的陪嫁丫頭,一輩子跟在祖母身邊。鄭叔的父親去世的早,他便跟著李嬤嬤一直生活在喬府里。

後來我隨祖母南下到了南京,李嬤嬤和鄭叔自然也跟了來。當時鄭叔也到了該謀事的年紀,卻與李嬤嬤有了分歧。

這可真是自己想歪了,沒想到喬景禹真從書架下頭的櫃子里找出了一本孤本,季沅汐心下不免有些尷尬。

他拿著書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伸手夠,他便收到身後,她只能貼著他的身子伸手往後。只要她一貼上,喬景禹便將唇瓣湊過去,活脫脫一個浪蕩公子哥的做派,哪兒還有從前那般清雋冷漠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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