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推了一把喬景禹,嗔道:「快去洗漱吧!」便輕攏了墨發,準備開門下樓。
喬景禹下樓,只看了一眼坐著喝牛乳的季沅汐道:「我走了。」便匆匆往大門走去。
「哎!怎麼不吃……」
「知道了,你下樓在車里等我吧。」 說罷,喬景禹便起了身,從衣櫃里取出一套乾淨的襯衫和軍服,就開始往身上套。
季沅汐洗漱完從浴室里出來,就看到喬景禹正在扣襯衫上的扣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上前去,伸手替他扣著。
喬景禹看著她纖細的柔荑靈巧的在自己的胸口、頸間流連,喉結不由地上下滾動。
「忙,卻也想與你多待一會兒。」喬景禹懶懶道。
「還是起吧,免得誤了你的正經事。」說著她已經飛快地從床上起身走進了浴室。
喬景禹單手背在腦後,靠在床頭,閉著眼,聽著浴室里的洗漱聲,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目送著二人登車而去,鄭老闆一手負後,一手托了托鏡框,微笑著喃喃自語道:「這三少奶奶可是個書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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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德的小公主:下章寫不寫肉呢?
看著她這樣,喬景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與前頭剛進門時的冷若冰霜判若兩人,那股寒意彷彿都讓這笑給捂化了,看的人心頭微熱。
「三爺,三少奶奶,要是不嫌棄,不若晚上留下來用飯吧。」鄭老闆笑盈盈地迎上兩人。
「不了,鄭叔。改日我再帶著沅汐登門拜訪,順道蹭頓飯吃。」
誰知這人偏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拿起她手邊的書翻看起來。
「想看就帶回家去。」喬景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可不行,這是孤本,老闆不賣的。改天我再來看吧,咱們走吧。」季沅汐說著,輕輕摩挲著書封,十分不捨地將書放回書架。
「後悔嗎?」
喬景禹幾乎是貼著她的唇說出這幾個字,有些含混不清,有些意亂情迷。
她有些錯愕,後悔麼?昨夜自己似乎是喝了酒才有些衝動,不過除了有些痛外,這感覺似乎也不算太糟。何況後不後悔,都已然發生了。
穗兒倏地抬起臉,慌亂地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方才看到站在季沅汐邊上的喬景禹。
「姑……姑爺……您來了?」穗兒站起身來向喬景禹福了福,眼神里還有些發懵。
喬景禹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先下去,穗兒方才退下。
「是是,看書還是清靜些的好。」鄭老闆聽了喬景禹的話,心裡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鄭叔,您忙您的,我自己進去尋她就好。」說罷,喬景禹邁開穿著軍靴的大長腿,徑自走了進去。
書鋪里看書的人,多半是學生或是知識分子,哪在這種地方見過穿著軍服的人。
「鄭叔,身體可好?」喬景禹微笑著下車,卻沒有往里走的意思。
「勞三少爺記掛,我這身子骨還算硬朗,快進來喝口茶潤潤嗓子。」
「鄭叔不忙,我來是尋我的太太回去,聽聞她在此處,我便順路過來接她了。」
車剛駛入大門,門房的小廝便焦急地小跑到車窗邊稟報:「三爺,少奶奶吃過早飯便出門去了,還未回來。」
喬景禹聽聞濃眉一皺:「可曾說去了何處?」
「少奶奶說‘三言書局’來了新書,她去瞧瞧便回,可眼看這日頭都要落下了……」
吃罷早飯,季沅汐突然想起「三言書局」今日該到新書了,便攜著穗兒想去看一看。
「三言書局」是季沅汐常去的,比起家中兩個愛出門交際的姐姐來,季沅汐更愛窩在這兒呆上一天。
「三言書局」位於南京城裡出了名的「書店街」。整條街上大小書店鱗次櫛比,即使這條街上也有季家的產業,但季沅汐唯獨愛光顧這規模不算太大的「三言書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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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墨發如緞散落在枕邊,如簾的羽睫點綴在她略帶緋色的臉上,就像兩只雙宿雙棲的墨玉鳳蝶停留在一片桃花林中,蝶翼隨著她的呼吸微微顫動,讓人不忍打擾。
喬景禹難得昨夜睡了個好覺,一大早醒來也不像從前那般匆忙離開。只這樣側著身,一眼不錯地望著睡夢中的季沅汐,生怕一個眨眼都能驚動她,眼裡道不盡的柔情蜜意。
「早飯」兩個字還未說出口,喬景禹早已大步流星地走出門去了……
這人,明明這麼忙,早上為何還那般拖沓?
季沅汐心裡嗔怪道。
待她系上最後一個扣子,喬景禹一攬她的細腰,一把將人帶進懷裡。他的下巴抵著她毛茸茸的腦袋,唇瓣被她的發絲掃過,略有些癢。
他將唇放到她的耳邊,低聲說:「今日我早些回來,等我。」說罷,在她的耳垂上輕啄一口。
季沅汐渾身掃過一陣酥麻,紅暈從白皙的臉頰瞬間暈染到了耳根。
「三爺,署里來電話,讓您趕緊過去一趟。」屋外傳來何進的聲音。
何進是喬景禹從小就帶在身邊的貼身侍從兼伴讀,甚至連當初喬景禹留洋,何進也是寸步不離跟去一同喝過洋墨水的,當下更是在陸軍署與喬景禹形影不離。
喬景禹在家中三個兄弟中排行第三,便被人喚作「三爺」。
還沒等她回答,喬景禹又進一步攫取了她的唇,似乎不想聽到答案,也有些忌憚她真實的想法。只要當下他們在一起,便足矣。
長長的吻,讓季沅汐又有些透不過氣,她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喬景禹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的唇瓣。
「今日不忙了?」季沅汐面帶羞臊地問他。
喬景禹:速速安排!
季沅汐:……(大紅臉)
孟德的小公主:嘖嘖,男人啊男人!
喬景禹對人很少這般親切、熱絡,季沅汐也一時瞧不出這其中的關係,便只能對著鄭老闆點頭微笑。
「那好那好,回頭我讓你嬸子給做幾道你打小愛吃的!」
鄭老闆見喬景禹如此,話里便也不復前頭的小心客氣,胖胖的臉上愈發顯得隨和起來,彷彿家中疼愛孩子的長輩一般。
喬景禹起身,拉過她的手,神神秘秘地說:「哦?我的書房也有許多孤本,不知夫人可否與我一同閱看?」
季沅汐聞言,只當是他又說起什麼不正經的事兒來,抽出那只被他拉著的手拍在他的胸脯上。
這人竟如此……壞,季沅汐想著便轉過身去,不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的紅暈,否則不知他又該如何取笑自己了。
季沅汐看著他來,眼裡全是驚訝卻又帶著喜悅:「你怎麼到這兒來啦?」
喬景禹看著她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拉過她的手放到他彎彎的唇角上:「想你,便早早回家了,哪知你躲到了這兒,讓我好找。」
季沅汐見他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竟也如此沒羞沒臊的做出這些肉麻的舉動,當即羞紅了臉,迅速地抽出了手。
況且此人身姿挺拔,稜角分明的俊容下卻透著一股清冷。就像這書中走出來似的,若是褪下這軍服,改換青衫,必是一派雅致清凜的仙人之姿。
如此這般,不得不引人注目,眾人紛紛側目而視。唯有季沅汐仍沈溺在書中的故事里,不得自拔,自是沒瞧見踏著軍靴向自己走來的喬景禹。
喬景禹見她這般投入,便彎曲了兩指,在桌上輕輕叩了叩。這一叩倒是把趴在桌上睡著了的穗兒嚇了一跳。
這書店老闆微微一怔。三爺成婚這事自然他是知曉的,不過卻沒見過三少奶奶。聽三爺的意思,這位三少奶奶此刻正在店內,自己卻渾然不知,實在是覺得有所怠慢,當下面露愧色。
「都怪我,老眼昏花,竟不知三少奶奶光臨,實在是……」
喬景禹見了,心下瞭然,便道:「鄭叔哪裡話,她不過愛看這些書,打發打發時間罷了,她在您這,我便是很放心的。您要是同她客氣,她怕是要不自在了,以後許是不敢再來了。」
還未等人說完,喬景禹衝他擺了擺手,又對著前頭的何進說:「調頭,去‘三言書局’。」
車剛停到「三言書局」的門口,這書鋪的老闆便迎了出來,殷勤地替喬景禹拉開了車門。
「呦,三少爺!您可有日子沒來了,快請快請!」
只因這家書鋪賣的書除了市面上常有的,還經常有一些內容奇巧的小說孤本,很有一番意思。碰到一些店主自留不賣的書,她便只能在這裡看上一天。
日影西斜,已近黃昏。
今日喬景禹處理完手頭的急事,又推了些不太急的公務,就往回趕。有了昨夜的進展,他更是急不可耐地想要走進她的心裡,他等過太久,此時卻一刻也不想再耽誤。
不知過去了多久,許是這透過窗簾的陽光太過晃眼,才將熟睡中的人喚醒。
她一睜眼便看到了含情脈脈注視著自己的喬景禹。心頭一愣,想起了昨夜裡發生的種種,不由地羞紅了臉。剛想從被窩里掏出手來捂臉,雙唇便被人覆上了……
沒來得及躲閃,便感受到了這熟悉的觸感,當下也沒了拒絕的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