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果子生的不太好看,元旻握在手中打量片刻,轻轻啃下一口,“甘甜清脆,不错。”
阿逢松了口气,撇嘴,“我初从山下捡回秦钰,家中便只有这一种称得上水果的食物,喂给他他死活不肯吃,像是生怕我毒死他。”
元旻道:“他伤势严重,你一个女子要救他,怕是十分不易。”
山路难行,娄晴不愿同其他贵女一样坐马车,径自骑了一匹小马,结果在经过一个坎坡时险些跌下,那之后便由秦钰将人半搂在怀中,二人共乘一匹。
元旻怕她瞧着难过,下了马将她从马车里牵下来,“春日风景宜人,你可想在路上走走?”
阿逢迟疑,“不会赶不上队伍吗?”
娄晴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女儿家,闻言面颊微红,“那便连个念想也未留下,实在……可惜。姑娘将灵位随身带着,定是对他思念极深。”
秦钰瞳色陡然加深,定定瞧着她,远处有人唤了他们一声,示意该启程了。
他仍然睨着她,娄晴扯了扯他的袖子,“阿钰,该回去了。”
阿逢低着头,“他那时浑身是伤,尤其是两条腿,我要扒他裤子治伤,他却像是藏了宝贝似得拽着不放,我心中生气,便将他的手按在头上绑了起来。他虽发不声音骂我,眼睛却快把我盯穿了。”
元旻眸光微闪,“这……”
“我当他是未来相公才救他的,看一看怎么了,何况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那么多毛。”阿逢淡淡望向元旻,奇怪道:“侯爷,你脸红什么?”
“若是迟了,我再带你骑马追上便是。”
阿逢弯起眼睛,“好。”
她自幼长在山野中,对自然极是亲近,也识得许多无毒可食用的野果,不多时便摘了许多,胸口兜不下,小心翼翼的问元旻想不想尝一个。
他收回目光,语气已然温和许多,“嗯。”
那二人渐渐行远,阿逢讪讪的捏紧手中的牌位。
她带着他的灵位,只为时刻提醒自己,那人在她心中已经死了。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是陳国的二皇子,是丞相之女的良人,不是那个会在瓢泼大雨中拖着残腿出门寻她,那个明明腹有乾坤却甘愿困守着一间药铺管账养家的丈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