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不若竟突生退意,小窍嘴里念了一句:“郎君在上,爱爱这厢请你安。”小女孩子着一身软黄金镶玉裙踞,脚下一双粉红鸳鸯刺绣鞋,迆逦着微微福身,说话也软哒哒,听得人浑身舒坦。
那冯益背手走将过来,说时迟那是快,刹那就将屋中央的小女孩子扯进男人强硬厚实的胸肌,怀里箍紧不放,只听他喃喃道:“心肝肉,真是盼得我要凋谢了,自那日与你分别,夜夜都要梦到你,人在这儿,心儿早飞你身上去了。”如此热辣辣情话,怎不道小郎君是个风月里惯手。
真是:小小儿郎思神女,神女笑予结连理,可怜天公忽一日,落在阎王手心里。
爱爱回:“冯郎足下,君不知心急吃不着热豆腐见须耐性守候而爱爱,亦戚盼盼。”
于是两个约在西桥廊门下的寺庙山脚,爱爱只说是出门拜拜,那老夫人不疑有他,女儿性子活泼,整日里在深闺,也怕闷出病,身边只要小香跟着她,携一顶软轿就去了。
一路上穿过繁闹的街市,来到郊野,就见眼前一座铜光闪闪庙宇,山脚下建了两所土砌房屋,看样子是充当驿站歇脚地方,丫鬟小香打发走了几个脚夫,搀着自家小姐走进里室。
要说这男女偷情幽会,总免不了一两个放风人,那主仆二人像是偷鸡摸狗般的四下瞧觑,直觉方圆五十少无人烟才得安心。只刚踏入土房内槛,就瞧见一小厮模样的人立在外面,望见他们,便如兔子一般蹬蹬跑过来邀请上楼,这人就是冯益的家仆,叫旺财,出门在外原也只带上这一个服侍不过。
只听他道:“爱爱小姐,咱少爷等了您恁久时间,您再不来,真是要上门抢人了,这会儿人就在楼上等得心焦,踏得鞋要磨破哩。”这般啰啰嗦嗦臊得爱爱直要返身而回。
及至战战兢兢踏上楼梯,咚咚敲响门板两下,无人应答,再敲,那门便兀开了。踏入厢房,只心还没落到实处,便瞧见窗户帘首,蓝天之下站着一青袍男子,男子清风朗月,貌莹寒冰,卓卓而有势,魏风晋骨,一望便知乃大士之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