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怎麼做,明天要是不能照你說的三天內把計畫交出來,你和這個女人就得死。」西蒙的叔叔帶上門之前不忘威脅。
白玫瑰見到他叔叔時瑟縮在他懷中的細微身體反應,西蒙沒有遺漏,雖然她臉上武裝的很好。
西蒙不解起來,她應是不認識叔叔到會怕的地步。
「米娜,相信我,妳絕對不會想嫁給我的。」西蒙轉向米娜坦白的說。
迅雷不及掩耳,米娜父親揮手打了白玫瑰一個耳光,她退後幾步還來不及反應。
「住手。」西蒙風一般來到她身旁攬住她身體,擋下米娜父親再度落下的手,出口警告。
只怕被關在法國北部的雷得曼?費得之同夥已經在他逃獄的同時也找上兩人了。
全法國甚至申根國家該是都在尋找雷得曼?費得,西蒙應該也很清楚,她希望西蒙對安德魯的友誼和聖殿騎士團的責任會讓他從報仇心態清醒過來,儘快帶她離開這裡。
她不動聲色站在書房中央。
在瑞士寇克斯堡可當做避難場所的新穎地下建築,尚恩隔著厚重玻璃隔間皺眉看著父親和任雲雪對著室內躺著毫無意識的西蒙和白玫瑰作檢查,身後自動門開啟的警告聲響讓他轉身看向來人:「安德魯。」
「狀況如何?」他已聽說西蒙和白玫瑰隨車子掉進山谷,車子爆炸後灼傷又骨折無法動彈。
安德魯那張五官立體中西合併的俊臉帶著看不出情緒的表情。
「那就好。聖殿騎士團派去的人呢?」薩勒曼坐到椅子裡。
「依您吩咐進入沙漠您說的地點找尋我家主子。還沒有任何消息回報。」
「難為你了。」薩勒曼只能保持冷靜,他聽見敲門聲趕緊掛掉電話回到座位裝忙。
「白玫瑰?」趴在地上的西蒙發現自己站不起來,手腳也舉不起來,頭也越來越重。他抬頭四處沒看到白玫瑰。
他看見叔叔和手下還在不遠處頭上腳下陷在翻覆車裡,但昏迷不醒。
車身不斷漏出汽油,終至爆出一團火花。
「所以這是你計畫中的起始點。」西蒙的叔叔本就知道此地的軍事價值,所以沒有起疑。
突然,不遠處有些身著軍服持步槍的人開始往他們這邊過來。
「快走。」西蒙的叔叔意會到來人是找尋西蒙的人,要手下強迫兩人上車,自己和司機也上車:「快點,快開走。」
「快點!」西蒙的叔叔一手用槍頂頂他的背,另一手抱著西蒙交給他的筆記型電腦。
她沒有機會探看電腦裡的資料,但西蒙方才對他叔叔說計畫全在裡頭,她半信半疑的坐上車。
但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西蒙何時變成這麼合作的人。
「哈哈哈。」這句從海玉旒那學來的風雅話,被西蒙破壞殆盡:「真沒情調。」
「妳要情調?」西蒙抬眉,那雙不同顏色的瞳孔在隨著陽光消失慢慢黑暗的房間裡閃著奇特光芒。
她抱住他頸項,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妳不先走的話,誰去通知人來救我?」西蒙決心要她明天被釋放後很快逃得遠遠的。
他縮緊雙臂抱著她,下巴抵著她柔軟頭髮,她縮在他懷中。
像是決定什麼般,她抬起頭吻了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西蒙嘆氣。
「那你是什麼意思?」見他嘆氣,她追問的口氣和緩些。
「妳現在倒是比幾年前會說話。」西蒙又嘆口氣:「無論如何,明天該妳離開的時候千萬不要猶豫。」
「對不起。」
「這些惡夢不關你的事。」她知道他有懷疑,但她沒有勇氣承認自己的身份。
「妳還在生氣我要妳先走?」西蒙這罪魁禍首竟還問得出口。
「出來。」
米娜在門外。
白玫瑰被押著到書房,西蒙在看見她身後的來人後露出不耐煩表情。
西蒙失蹤、安德魯遇襲,這事巧合還是有人設計陷害?
雷恩想起什麼,突地拿起手機撥號。
「任雲雪。」當任雲雪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他才放下擔心。
「醒醒,妳只是在做惡夢。」西蒙手握住她肩膀試圖搖醒她。
她聽到他的聲音就慢慢平靜不再掙扎,她睜開眼看到他疑惑望著她,她的手腕被他緊握在手裡。
「該死!還有人聯絡不上。」
西蒙看著她被帶走,門一關上,他將臉埋在雙手中。
傍晚,當他帶著那台叔叔給他的筆電回到房間,白玫瑰曲著身體側躺在床上睡著,她身邊還有本書,八成是叔叔怕白玫瑰吵他,然後壞了大計,拿來讓她分散注意力的。
他坐到床邊靜靜看著她,她今天的態度又讓他將她和裘莉絲連在一起,當初她也勸過他,但她沒有強力阻止他。
她失望地推開他走到窗邊。
「我感覺得到妳這幾天對我不高興和我們何時能離開無關。」西蒙丟下手帕到桌上,上前去以雙手板過她肩膀,強迫她面對他。
「在海玉旒那裡時,我看過所有關於你的報告。我……我知道你過去做了什麼。」她說著謊。
「明天的計畫是他帶著我們倆從大門走出去。」西蒙笑笑。
「那我們就能回家,我是說回你家。」她被拉出洗手間,坐到他腿上。
「妳先回去。」西蒙將冰冷手帕攤開輕輕貼在她紅腫臉頰。
<h1>chapter 8</h1>
白玫瑰突然不知為何心頭一震,她從床上坐起身,外面已經大亮,她在天剛亮時還沒睡著呢。
「嗯,腳好像完全復原。他一大早到跑哪去?」
他抬起她的臉,她嚇到沒有如一般人會無意識用手撫著痛處。「妳不痛嗎?」她紅腫臉頰讓他皺著眉抓起她的手進到一旁洗手間用冷水打濕一條他從衣服裡抽出的手帕,輕輕擦拭她嘴角上血痕。
「西蒙,你明天真的會給你叔叔個計畫?」她看著西蒙再度扭開水龍頭。
她不在意臉上的傷,她只怕西蒙做傻事。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全給我退下去。」西蒙叔叔不知何時來到書房門口。
「父親,走啊。」米娜拉著自己的爸爸離去。西蒙已經說得很明白,他不要她,他眼裡只有那個東方女人,她何必自取其辱。
米娜父親則自認幫助西蒙的叔叔,他不久也會成為皇親國戚,他的女兒可以找到更好的對象,而西蒙到時就是他們的階下囚。
「你不娶我女兒是因為這個東方女人?」原本就和西蒙同在書房的米娜父親站著質問坐著的西蒙。
「我是不會娶你女兒的。」
只見西蒙雙手攤開,還是副根本不像被綁票的閒適樣。
「等我爸出來親自跟你說吧。」尚恩走到沙發區域坐下:「海玉旒怎麼樣?」
「睡了,要不是親眼見到她受傷,我都快懷疑她沒受傷。」安德魯慢慢可以拼湊出海玉旒在和他對立時,是哪來的毅力。
「薩勒曼?你還在忙?」夏雪一身秘書俐落套裝從門外進來,腳上套著高跟鞋。
「我們去用午餐。」薩勒曼為了夏雪好,不對她說任何近來關於尋找西蒙的事,反正那些女人平常不會隨意跟有工作在身的夏雪聯絡,他也不必多說讓她有機會多管閒事。
雷恩派出的人和西蒙的手下,帶回兩個動也不動滿身傷的人。
西蒙無力的趴在地上,覺得被熱氣燻得好燙,昏過去前腦海裡最後一個念頭是他要去另一個世界見爸、媽、爺爺和裘莉絲了嗎?
「亞辛。」薩勒曼拿著手機在沙烏地阿拉伯辦公室裡走來走去。
「王儲。玫瑰園和旅館都照您交代的處理妥當。」手機那頭傳來阿拉伯文。
西蒙叔叔其它手下則留在原地對來人開槍示警。
車子駛進和來時反方向,往通向人群居住城市的峽谷裡前進,後方車輛也在追趕上來當中。
車子駕駛緊張開著快車又要應付彎來彎去的狹窄道路,一不注意車子如慢動作般翻落乾枯河谷,後座的西蒙和白玫瑰被甩出車外。
她卻以為他對自己不耐煩,神色斂起。
就在這時,她看到西蒙正好放下,正掛在桌子一角的巴黎人報頭條大字寫著法國大盜雷得曼?費得和同夥挾持人質炸監越獄。
恐怕自稱金盆洗手還出書當犯罪專家名嘴宣稱不會再犯的雷得曼費得第一個會找上的是害他漂白後又入監還得把原本假釋前服刑剩下8年坐完之外,再多加30年刑期的幕後主使海玉旒和安德魯。
幾部幾吉普車揚起許多沙塵在白天太陽高照的沙漠裡趕路,然後開上一條在沙漠中無盡延伸的筆直柏油道路,她還清楚記得路的盡頭是什麼樣的地方,她還是裘莉絲時曾到過幾次。
下了車,她抬眼望著曾經宏偉的建築,而今只剩殘簷斷壁,她想起西蒙的爺爺。
「就是這裡了。」西蒙對著叔叔說。
西蒙扯開她身上衣物,沒讓她有逃開的機會。
她主動將他推倒在床上。
西蒙無視身後拿著槍對著他身後的叔叔,屌兒啷噹的拉著白玫瑰的手走出被關快三天的地方,頭也不回地坐上車。
「妳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西蒙捉住她雙肩。
「中國古諺說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攬著他頸項,她笑著說。
「我不相信有鬼,妳也不是牡丹花。」西蒙好笑的說:「是朵玫瑰花。」
「你呢?」她不安的皺著臉。
「放心。」西蒙拍拍她的肩
她哀傷地抱住西蒙,她一點都不懷疑,他如果不是野心再起,就是找到殺害她裘莉絲的人,必要時會和對方同歸於盡。
「我們一起被綁架,是生命共同體,你要我先走是為什麼?」她想知道他對自己的感覺。?「我只是認為妳不該被無辜被捲進無關的事。況且,要不是妳突然出現,我一個人應該也不會被綁。」
聽到她形容兩人是生命共同體,西蒙心頭有種異樣感覺,但說話卻不怎麼中聽。
「所以是我的錯嘍?」她沒好氣反問眼前的臭男人。
「雷恩?你怎麼不說話?發生什麼事?」任雲雪看著醫院辦公室桌上電話顯示的號碼,是雷恩,他很少在她工作時找她的。
「妳常做惡夢?」西蒙皺眉看著從床上坐起來的女人。
「你可以放開我的手嗎?」他力氣大到她幾乎要喊痛出聲。
雷恩在接到安德魯通知遇襲後立刻緊急聯絡其他人,除了失蹤的西蒙。
他拿開頭上戴著的通話耳機重重放到桌上,雖然有隱私問題,但他該要所有人和西蒙一樣對他大略通知行程。
走到門外,看著小島那依舊潮來潮往的早晨寧靜海灘,拳頭狠狠敲著面海露臺的木頭圍欄。他竟沒察覺出事的前兆。
「明天妳就可以安全離開了。」西蒙輕聲的說。眼神溫柔地掃過她的臉。
「西蒙,唔。」她又在夢中唸著他的名字。
他好笑的看著她,突然原本安靜下來的她開始掙扎:「不要,放開我。滾開!」
「千萬別再掀起戰爭。你別忘記你未婚妻是如何死的。她為了你犧牲。」她說話的同時忍不住發抖,可以的話她不想再去回想這些恐怖回憶。
「妳滾。別防礙我做事。」西蒙坐回椅子,像是過去醜事傷疤被掀開的不堪,他從溫柔情人,冷臉冷聲地回到不可一世的皇族後裔。
她害怕自己的面具會在他面前崩解,轉身敲門:「我要回房。」她對著門口西蒙叔叔手下說。
「你要留下?」她拉著他的手,她這才注意到手帕是她還是裘莉絲時從巴黎買來送給西蒙的,上面繡著他姓名縮寫sh。
他還沒忘了她,她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她終能對他坦承自己就是裘莉絲然後留在他身旁。
「聽話。」西蒙沒打算告訴她接下來他會怎麼做。
看著明明睡過卻沒有人在上面的另一半床鋪,她小心踩下床看到桌子上放著幾種水果,有人吃過一些的痕跡。
她知道是西蒙吃的,他喜歡水果。
正當她梳洗完隨意吃顆水果還不知道要做什麼來打發時間,門口看守的人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