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妳去找妳父親吧,他喝不少酒。」
「我只想知道我們的婚事何時要進行?」米娜沒有母親,雖然還有些沙漠民族的慓悍才會當面問他,不過比起海玉旒、白玫瑰算是很聽話。
「去吧。」西蒙沒有回答,只對她溫柔笑著。
白玫瑰聞聲探頭查看,轉身離去的是個打扮妖豔穿著阿拉丁神燈故事裡女人穿的那種薄紗寬褲子,上半身的布料勉強包住胸前還露出腰部的女人!
「這傢伙跟這種女人來往!」她咬牙切齒,混然不覺自己像是個忌妒的妻子。
晚餐後宴會沒有停歇的樣子,西蒙謝絕飲酒邀約,離開回到帳篷。
幾分鐘後她忍不住坐起來拉開袋子拉鍊,裡面除了衣物就還有張照片。
「西蒙的父母。」白玫瑰對自己說,她不知道西蒙的父母何時或是怎麼去世,她只記得有次海玉旒跟她說安德魯前去西蒙父母逝世後每年舉辦的紀念會。
「竟然沒有我裘莉絲的照片。我還以為你有多深情,哼!」
「否則?」白玫瑰好奇望著他。
「妳好奇?」西蒙臉上帶著嘲笑她的可疑弧線。
「呃,不。」白玫瑰不想泄露自己的心情。「那不走你要怎麼做?」白玫瑰壓根不想留在西蒙叔叔附近。
「逃走?」西蒙皺眉,那不是他的風格。
「不是嗎?」白玫瑰看著他坐到她身旁的男人。
「我想看看我叔叔想變什麼把戲。」他動手解開她手上束縛。
白玫瑰下床單腳跳著探探不大的房間四周和窗外,她看向窗外,藉著室內燈光意識到自己在二樓。
「唉。」玫瑰回到床上坐著自言自語。
「為何嘆氣?」西蒙聲音突然傳來。
「別被這小子騙了。」西蒙叔叔拉住米娜父親手臂阻止:「來人。帶走。」
西蒙冷笑著抱著白玫瑰站起來,他叔叔的保鑣用槍指著他示意他先走,越過穿堂進入室內更深處,再登上樓梯。
「把她放下。出來。」保鑣對西蒙喊,邊用槍指著他。
「你!」米娜父親話還沒出口就被西蒙叔叔伸手擋住他繼續上前。
「這我管不著,米娜喜歡你,非你不嫁,她父親要我支持你娶她才肯站在我這邊。你有聰明才智和米娜父親的軍力及和各部族的關係能幫我一統阿拉伯世界。」西蒙叔叔不要臉的說著。
「我為何要答應?」西蒙好笑地問著自己親叔叔。
叔叔想當國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只是叔叔沒料到當初爺爺跳過父執輩,直接想傳給他或同輩的堂兄弟,但因為他在外征討各部族時,唯一支持他的爺爺突然駕崩,導致不滿的部族找上他,還殺死裘莉絲和許多跟隨他的人們,他最後不得不請罪放棄王位。
還是薩勒曼好,他家的皇親國戚愛享受財富的多,認為管國家還要跟千歲大臣們周旋太累了。
「廢話少說。」米娜的部族首領酋長父親舉起腰間長刀抵著西蒙脖子。
「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也太遲。人都不見了。」海玉旒嘆氣。
吉普車隊來到個四周都是沙漠的建築群,西蒙看車子越過高聳圍牆進到個有著綠洲湧泉和宮殿形狀建築的地方,和外圍保守平凡圍牆形成強烈對比。
「下車。」西蒙叔叔手拿著槍率先離開車子,他親自與西蒙坐在後座,以免他趁機溜走或對他的司機與保鑣動手腳。
「幾乎在裘莉絲死時同時,剛自大學畢業的白玫瑰大病一場,復原後很多事都不記得,人也不認得。自稱為我家工作過的白老爺和孫子不厭其煩照顧下才總算能出門工作。你不認為她如果是裘莉絲,同樣做香水調製工作不是很容易嘛?正當裘莉絲想以白玫瑰身份重新開始好好生活,白老爺去世、其孫子又在非洲工作被綁,她找上我要救白老爺的孫子。她如果不是裘莉斯怎麼會知道我?」
「然後妳讓她找上西蒙?」安德魯並不買帳,他並不相信。
「呃,大約就是這樣。」海玉旒躲避安德魯審視眼神。
安德魯見狀拿起桌上電話話筒:「雷恩,是我,你派人趕去摩洛哥,務必盡全力找尋。」
「海玉旒,現在,妳該跟我坦承白玫瑰是怎麼一回事。」安德魯重重放下話筒。
「我太大意,為安全脫身讓她假扮某個人一次,然後為了謊言不被拆穿只好要她混到十三氏族裡。」
白玫瑰手被綁在身後,身子斜斜地倒在他身上。
眾人趁著黑夜和許多因沙塵暴帳篷倒下而裡面的人還急著脫身,押著西蒙和白玫瑰趨車離開。
安德魯在羅馬當成臨時辦公室的總統套房書齋裡問海玉旒:「妳把西蒙和白玫瑰搞到哪去?」
「我和你家來幫忙的女僕一起來的,亞辛也跟來。」
白玫瑰現在才開始擔心西蒙回去會把留守他家的亞辛頭砍掉!
西蒙握住她手腕,拉開布簾東張西望,四下無人之際將她拉回自己的帳篷。
喀!西蒙轉身正想扶起她,耳邊傳來扣板機聲響。
白玫瑰頸上被注射槍注入透明液體,幾秒內被藥迷昏倒在地上。
「丟掉手上的刀。」西蒙聽見叔叔聲音傳來。
「沙塵暴!」西蒙抬頭,就著月光發現不遠處襲捲而來的沙浪,隨手拉下個掛著的布簾。
「趴下。」西蒙拉她趴在沙地以布覆蓋著兩人。
感覺塵暴過去,西蒙把布掀開站起來,身上沙子紛紛落地,他拿起長彎刀。
外面傳出吵鬧聲讓西蒙突然警覺起來,站起來抽出一旁掛著裝飾用的長刀。
「怎麼了?」玫瑰看著彎刀上映著燭火。
西蒙拉起她的手面對著布簾,退到角落,在有人掀開布的那刻白玫瑰看到外面重兵。
「幹麼這樣看我?」
「外面的人都傳說我不舉,哪有人敢把女兒嫁給我?」
「亂說,你明明就……。」白玫瑰滿臉通紅止住差點出口的話。
「白玫瑰?」他掀開布簾,室內燭光閃動,他眼光稍微搜尋室內,看到床凸起一塊。
「吃些東西。」西蒙在桌前坐下順手把銀色盤子放在桌子上。
「剛剛你和誰說話?」她起身來到他旁邊坐下。
女僕們臉部用絲質布料蒙臉,臉部若隱若現只露出雙眼,有些端菜,有些倒酒、倒水。
白玫瑰來到西蒙坐著的地毯前面蹲下,西蒙抬頭看到她的雙眼和隱約看得出輪廓的臉吃一驚,但表面不動聲色,好不容易等大家喝酒正在興頭上趁機找個理由溜出宴會。
「妳!」西蒙將站在當成廚房的開放式帳棚裡的玫瑰拉進一旁隱密四周蓋布簾的帳篷。
躲在布簾後,白玫瑰聽到婚事兩字,猶如五雷轟頂,她腳步滿跚走回床邊躺下。
「我都忘了多少部族首領想要他當女婿。」她對自己嘆氣,只要他娶了部族首領女兒,有其它部族支持他要坐上王位不是不可能的事,她還傻傻的要保護他,原來有人會關心。
西蒙想起玫瑰還沒吃晚餐,確定米娜離去後才轉身去找些水果。
正當他要掀開布簾,一個女人從旁走出拉住他的手:「西蒙。」
「米娜?妳來這裡做什麼?」西蒙看看四周,擔心玫瑰又溜帳蓬聽到他和米娜的對話。
「我跟著爸爸來的。」
外面傳來吵鬧聲,白玫瑰把照片放回去,將袋子重新關上溜到床邊躲起來。
有人走進來。
「西蒙?奇怪,他跑去哪裡?怎麼到處不見人影。」
「虛與委蛇。」西蒙露出微笑。
「你該不會想娶那個年輕女人吧?」白玫瑰開玩笑地問他,見到西蒙她鬆卸下來。?「年輕女人?妳說米娜。」西蒙把繩子丟到一旁。白玫瑰和米娜年紀應該差不多,她描述別的女人年輕有點奇特。
「米娜?」她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她以裘莉絲身份死去時,這個女人還是小女生吧。
「她父親要我娶她。」
「西蒙?你、你、你。」白玫瑰看著站在沒關窗的窗台上的男人。
「別怕。這裡才二樓而已。」西蒙從窗台跳到室內:「手伸過來,我幫妳解開繩子。」
「那我們可以從窗戶逃走吧。」她把手舉到迎上前來的他眼前。
他和白玫瑰被分置在兩個不相通的相鄰房間,這個外表豪華的地方並沒有很多房間,占地也不大,因為建築在沙漠水源不多,建築材料也需運輸。可能叔叔的錢不夠吧!西蒙嘲弄的想。
白玫瑰悠悠醒來,眼前晃動身影,是……是那個女人,在西蒙帳篷出現的女人。她碰觸自己扭傷的腳,竟已經包紮好。
「妳醒了。」米娜走到床前:「對不起,我還是得把繩子綁回妳手腕上。」她邊說邊把繩子綁回她手腕,然後退出房間,隱約看得到外面有人看守。
「你不答應的話,你和這女人很快會進地府。」米娜父親自以為聰明地笑著。
「請便。」西蒙雙手一攤,他可不怕死,他自認從前死過又活回來。
「什麼!?」米娜父親舉刀就要劈下。
「留在這裡。有人過來妳就躲起來。」西蒙壓低聲音,說完掀開布簾趕回晚宴,他要是行為太過異常離開太久,免不了引起憶測他是否會趁機殺掉所有王室成員和部族領袖稱王。
白玫瑰四處東摸摸西看看,帳蓬雖是供臨時使用也不大,不過床、浴缸一應俱全,但沒有自來水和沖水馬桶,有個水盆裝些水在一旁洗手就是。反正他們隨便喚個僕人就可以有水可用。
「旅行袋放在這沒人看管不怕被偷走?」白玫瑰走近床邊推開袋子空出些空間躺上去。
「放下,你想要你的寶貝女兒米娜哭著說你殺了她屬意的丈夫嗎?」西蒙叔叔喝住米娜父親。
「說吧,到底要我來做什麼?拿刀要我娶米娜?誰不知道我有難言之疾,你不怕被人笑話嗎?」西蒙撥開抱枕在地毯坐下,單臂放在矮桌敲著,好似這是他家似的。
白玫瑰被抬進室內丟在西蒙腳邊。
西蒙看著還在車裡昏迷不醒的白玫瑰,研判叔叔把她也帶來,該是要用來脅迫他,暫時還不會進一步傷害她,於是跟著叔叔走向建築物。
「別動他!去把那東方女人帶進來。」西蒙叔叔斥喝身後想拉住西蒙的保鑣。他還要利用西蒙,要是西蒙少根汗毛,他這個皇叔對其它王室成員不好交代。
「這裡比宮裡還豪華。」踏進建築內,西蒙冷笑嘲弄。
「後來她為何突然離去?又為何在巴黎替妳工作?」
「她可能不知如何開口告訴西蒙自己其實是裘莉絲,看到西蒙還是因裘莉絲死去而痛苦,轉個念頭想以白玫瑰的身份好好活下去,不要再打擾西蒙。夏雪又被薩勒曼帶走,我剛好缺個人幫我看古董店。你也知道裘莉絲因為西蒙死得好慘。要不是你以囚犯身份讓她回到西蒙身旁,我想她會離他遠遠的??。」海玉旒自認一直沒有點破是做好事,就是希望裘莉絲以白玫瑰身份好好生活,別再回頭看。
「妳真會編故事。」
「重點。」安德魯受不了海玉旒要從頭解釋的習慣。
「裘莉絲重生在白玫瑰身上。」海玉旒深知紙包不住火,就算白玫瑰沒跟她當面說過,不過她大到行事小到習慣實在是太像裘莉絲 。
「妳在胡說什麼?裘莉絲已經死去許多年。」
「發生什麼事?」海玉旒在他桌前雙手撐著桌面疑惑看著他。
「雷恩聯絡不上他,只知道他去摩洛哥沙漠參加王族聚會。他的人說白玫瑰也跟去,但兩人沒在時間內回到家。其它人說沙漠在夜裡起一陣怪風,沙塵暴平息後連同西蒙叔叔等人失去蹤影,找遍現場就是找不到。」
海玉旒扶著頭頹然在椅子上坐下。這兩人該不會遇上不測,上天再一次告訴她人算不如天算?
西蒙丟掉武器慢慢站直身體,側頭看用槍抵著他頭部的叔叔一眼,旁邊還有米娜父親和其部落戰士,他眼見白玫瑰被抬走,不得不暫時屈服。
「帶走。」米娜父親下令。
西蒙被叔叔拿槍指頂著背往前走到一台黑色豪華英製吉普車,白玫瑰先被丟進後座,西蒙也被槍脅迫上同輛車。
「走。」西蒙想趁著黑夜偷台車溜走。
白玫瑰起身發現腳有些扭傷,但狀況危急,她沒有多說,硬撐著趕上西蒙。
「啊。」她被綁著帳篷的繩子絆倒腳傷真正轉為嚴重,她掙扎著要起身。
「我們走。」西蒙拉開帳篷底端拉著白玫瑰從另一邊溜走。
兩人從紮營的綠洲越過一個個帳篷往沙丘上停著的車群奔去,眼見追兵近在身後。
「他們竟然往後退了。」白玫瑰對著西蒙喊。追兵一個個頭也不回的離去。
西蒙大笑:「吃吧,吃完我找人送妳回去。」
「不!」
「這裡不舒適。」
「米娜,一個部族首領的女兒。」西蒙將盤子推到她眼前。
「你要娶她為妻?」
「快吃。」西蒙一副覺得她好好笑地看著她。
「嗨。」白玫瑰對他尷尬地笑著。
「該死的妳竟敢混進來。」西蒙開始走來走去,他身上穿的米色長袍也飄來飄去。
他得想辦法把白玫瑰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