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自然，或许是她多想了。老太太眉眼稍松，道，“赶紧去吧，这趟能回家多久？”

姚复：“还不确定。”

到底是儿子，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目光从他身上扫过，这个小儿子敢打敢拼，再加上老爷子有心扶持，如今已是东部战区空军司令员，正军职干部，也算年少有为，只是，确实太辛苦了些。

却不曾想，他这些年连家也没回过几次。虽说风里来雨里去，底层历练，称了老爷子要求他继承衣钵的心。

可姚老太太瞧着总觉得这些事儿没那么简单。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太太又生怕刺激他们，如今姚娇忘了就挺好，至少不会再闹出事了。

“我房间还留着吗？”姚复打断姚老太太的思绪，目色平淡。

“她忘了是她忘了，你！”

“我也忘了。”姚复面不改色，从桌子上拿过一个檀木盒子，“西藏那边的虫草，拿着泡水喝去。”

老太太狐疑地看了两眼，又实在看不出他的情绪。这些年这个儿子，比起小时候，真是越发沉默，说得好听是成熟长大了，可老太太总担心他心里头藏了事。

姚老太太本姓金， 祖上还跟康熙有点儿关系，说是康熙那代的王族，搁到清朝，那也是个有头有脸的格格，原本是妇女主席，身体不太好，早早退下来，就在家里养猫逗鸟，平日里拿这几个小孙子最要紧，小孙子里头，又以她的乖娇娇为首，一听见心肝宝贝儿回来，激动得站起来去迎接。

没想到瞅见了小儿子。

老太太眉头一皱，“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姚老太太：“那就到时候再说，这段时间趁着在家多补补，部队里头也太苦了些，你瞧瞧你身上都没几两肉了。”

姚复也点头，没说什么话。他这些年愈发沉稳，打电话来都不会将几个字，如今老太太就更不会跟他计较了，何况话音才刚落，门口就传来娇娇特热情的声音。

“奶奶！我回来啦！”

老太太连忙点头，“留着呢，你刚才进来的时候——”

姚复心下笑了声，面上不表，“碰见他们兄妹了，估计等会就进来了。”

他看了眼表，似乎对这些事儿一点也不在意的模样，“我去洗个澡。”

知子莫若母。

小儿子小儿子，老来得子，这也是被溺爱的存在，那会儿年少轻狂，两个小祖宗凑在一起，搞出惊天动地的事。娇娇儿出国后，他投身军队，西藏、新疆、云南满地跑，提也没提姚娇一句话，大家伙儿便觉着是年少不懂事，那些荒唐事也应该过了。而且那会儿，可是他自己提出的解决办法，说起来，姚娇算得上是他亲手送出国的，这么一个娇娇儿离开家，搁他们心里都得犹豫好些年还是不乐意，所以说，这位祖宗也是心狠冷情。

所有人都以为他忘了。

姚复摘了军帽笑，“自个儿家，不是想哪会儿来就来？”

“平日里头混在军营里头，人影不见一个，这会子倒是要回来？怎么就——”

“妈。”姚复道，“家庭聚会，少我一个，她还不得多想？何况，陈年烂谷子，”姚复顿了下，“她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