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我拉到一个低矮的柜子旁边,比划着给我看,“这是原来一个,一个帅哥,当宝贝的地方,你快看!”
他着急的看着我,似乎我不拉开柜子,他就要把我塞进去一样。
我笑了笑,拉开了抽屉,但很快便笑不出来了。
“医生,我认识你。”
“嗯?”我笑了,指了指我自己,“可是,你不是我负责的啊?”
他眨了眨眼睛,“不是,不是活得你!”
我知道小黑是为了我好,他也曾希望我跟沈镜秉有一个好结局,其实我也想过,甚至我问过自己,如果等我回来,沈镜秉依旧爱我,我会和他在一起么?
会。
我会的。
“那怪了,你不在的时候,沈镜秉向主任问过你,等了挺长时间,才决定出院,我以为——”
没有什么以为,我的脚步停在了门边,冰冷的把手寒气似乎蔓延上了整个身体,“可能,他是问主任,我干不干净吧?”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可说。
我摇了摇头,但还没
在人迹罕至的角落里,我倚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胸口火辣辣的疼痛,像是烧成了一片,让人窒息。
生理眼泪根本止不住,不经意间,便是眼底湿润了。
我的手指揪着胸口的白大褂,揉出了丝丝褶皱。
从最初的寥寥几笔,到后来,细致到发丝的我。
瞪眼或者眯着眼睛笑,发怒或者漫不经心,全部都是我。
我难以想象,男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思,画下了这么多的我。
小黑看着我毫无波澜的表情,皱了皱眉,“其实,这应该是你去的,但现在......”
“你真的跟沈镜秉掰了?”
我挑起了眉毛,只觉得好笑,我知道小黑是在关心我,但我只是不想再提那个男人。
抽屉里全部都是我,准确的说,是沈镜秉笔下的我。
沈镜秉给我看那张“包子”画像的时候,我还嘲笑过他,如今看来,男人确实是会画画的。
随着他的病情转好,他画的我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多。
说着,他似乎很着急,跳起来便扯我的手领着我往旁边走。
男人精神波动很大,有严重的焦躁情况,因此护士一见这种场面,便紧张兮兮的准备叫人。
我看着男人,男人脸上的情绪依旧十分清晰,没有陷入恍惚,便叫住了护士。
但沈镜秉甚至没有给我一个机会。
我在病房看着坐在我对面的病人,手中的铅笔在文件上勾勾划划。
“今天觉得怎么样?”我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微笑着说。
就像我和沈镜秉走到今日,已无路可走。
“我先去查房了。”
我没有回头,夹着文件离开了。
我控制不住我的心,控制不了我的思想。
自己的软弱让我觉得恶心。
我突然笑了,低低的笑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有几分惊悚。
我不敢碰这些画,仿佛如果碰了,我便万劫不复。
牛皮吹破天,我到底还是忘不掉这个男人。
恶心的感觉汹涌而来,我慌忙地把手中的事安排给一旁的护士,夺门而出。
“我跟他,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又何谈分不分手?”
说着,我起身,“我去查房了,你别忘跟咱们的老相识好好叙叙旧。”
耳边小黑的絮絮叨叨的声音依旧没停,我有些意外,他以前从不曾这样磨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