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沥似乎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对于赵然的问话,有问有答,倒是没有别的闲话。
尚佳也是沉默的人,更是不会多话,只是默默地观察贺沥和赵然。
整个大帐里似乎只有赵然在说话。
这位青年将军一身甲胄,身背长剑,剑眉星目,肌肤微黑,生得很好,堪称黑里俏。
他一进大帐,便向赵然躬身行礼:“贺沥给大帅请安!”
赵然含笑亲自扶起了他。
说罢,他看向尚佳,一本正经道:“阿佳,你得跟贺安抚使好好学学礼仪,看他是如何与我相处的!”
尚佳懒洋洋地歪进了圈椅中,两条大长腿长长地探了出来:“那大哥你也得正经一点,不要老是没大没小的!”
赵然看见他那惫懒的样子就想揍他,起身大踏步走到尚佳身边,正要动手,这时候大帐外面响起了一阵军靴踩踏在地上特有的“磔磔”声。
北辽军队已经无力进攻,只能进行消极防御了,而大周军队也开始进入了轮防休养期。
这日赵然有些无聊,便命人把尚佳叫了过来,逗尚佳玩。
尚佳在赵然的帅帐中与赵然拌了几句嘴,双方各有输赢。
他虽然是个武将,但是心机极深
每当谈判陷入僵局,双方便开始各自采取小规模的进攻突袭和防御,维持各自的防线,以配合在东京进行的谈判。
在这样的拉锯战中,大周军队不但把北辽赶出了大周国土,而且破天荒地占领了两国间的大片争议地带。
大周主帅赵然为了巩固已有战果,与远在东京的永泰帝密切配合,坚持持久作战,巩固已有阵地,由进攻作战改为积极防御。
赵然自己说了一会儿,也觉得气氛单调极了,自己怪没意思的,便开始扯闲篇。
他看向贺沥,神情慵懒:“贺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贺沥垂下眼帘,沉吟片刻,这才道:“末将父母早亡,兄嫂也都去世了,在这世上只有侄女一个亲人了。待此间事了,末将预备寻得侄女,后半辈子专心抚养侄女,看着她长大成人,别无他求。”
尚佳上前半步,与贺沥彼此见礼。
三人分了主次在大帐中坐了下来。
亲兵上了茶水后便退了下去。
尚佳也听到了,他立刻弹了起来,利剑出鞘般笔直地立在赵然一侧,恭敬之极。
赵然也收敛了脸上轻松适意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双手负后,抬眼看着帐门方向。
亲兵掀开了帐帘,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将军走了进来。
兄弟俩各自在心里酝酿着新一轮的争论,表面上却相对无言。
正在这时,赵然的亲兵进来禀报道:“禀大帅,贺安抚使求见!”
赵然抬头瞄了尚佳一眼,见他面色如常,凤眼中不由带上了一抹笑意,吩咐道:“请贺安抚使进来吧!”
在赵然的战略战术指导下,马步军指挥使尚佳带着他那支骑兵以打小歼灭战为主,不断袭击和伏击北辽军队,抢占两国争议中间地带,不断夺取其突出的前沿阵地和支撑点,并逐渐扩大作战规模。
而沧州经略安抚副使贺沥则率领沧州守军坚守阵地,进行积极防御,巩固已有阵地,建立了坚固的防御体系。
在北辽和大周的拉锯战中,金秋八月来到了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