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立即后悔了自己拙劣的谎言,卧室听上去太暧昧了,自己像个恬不知耻的荡妇,竟敢这样诱惑一个几乎还是陌生人的水电工进入自己的睡房。
万棠收回了视线,不怀好意看向她穿着睡衣的长腿。
张雨被她看得心里一颤,仿佛自己穿的黑色睡裙是透明的,又往后让了两步,以此作为逃避。
是我上次,呃,呃,耳环掉进了洗手池
太近了,实在太近了。
她在后退之前的那个瞬间甚至感觉到了万棠的呼吸,她在家里穿着拖鞋,而万棠穿着防水的绝缘靴,比她高了一大截,只要低头就能看到自己惊慌失措的模样。
万棠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侵入让女主人有多无措,依然漫不经心向装修得富丽典雅的房子里张望着:是哪里需要我?
阿雨吓了一跳,万棠接话的速度太快了,两个人显得几乎是同时说话。
她根本没来得及想好自己要说什么,停了停之后才终于想了一套看似合理的说辞:
我有一个
哦是你卧室里的那个洗手池吗?
声线低得近乎于调情,正在撒谎的阿雨顾不上多想,她为难极了,失去了平时面对一切对自己居心叵测的男人时的果决,不敢看万棠的眼睛,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趾尖。
下一秒就看到万棠绕过了自己,大步流星走过玄关,站在通往二楼卧室的楼梯前,修长的手指摸着扶手上的雕花问:你不上来吗?我一个人进卧室不合适。
是,是我
你?
张雨飞速想着谎言,语气言不由衷。而万棠说话的速度快极了,像是故意要打断她好断章取义一样。
好的,在哪?
说完之后,万棠竟然已经向前迈了一步,跨过门槛直接走进了阿雨的家。
太近了,几乎已经要紧贴上了,阿雨甚至能够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热度,近在咫尺的肥皂味和油漆味混杂在一起,让张雨深吸了一口才反应过来向后退了两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