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紧城墙之上的一架长弓，指节狠狠收紧。

身影利落，上下翻飞，关戎良依附在云梯之上，躲过一道道流箭，极快地向上攀爬着。

只有他登上去了，才能挽回士气，才能有机会。

报仇杀敌兮楚威扬……”

这是楚国的歌。

……

犹持戈兮死不降

死不降兮死不降

壮士忠勇兮奋刚强

旌旗蔽日兮陷敌方

敌如云涌兮逞凶狂

壮士孤勇兮阵中亡……”

营帐之外，周海和韦桥急的来回踱步。

“说了不让他冲锋，他偏要去！”韦桥恨恨道，“这下可

第三日。

云兵退了。

荆长宁用左手扶住因不断拉弓而有些颤抖的右臂，唇抿起，眼眸深深。

“关将军！”

似乎有很多人在惊声喊着。

恍惚间，有旷远声音传来。

荆长宁微眯眼眸，箭筒中最后一支箭搭在弦上，猛然松开。

关戎良身在云梯之上，瞳孔骤然缩紧。

垂头，胸口间一道长箭，狠狠地带起一道血花。

关戎良咬牙向下退去。

搭弓的动作稳定，行云流水，一箭接着一箭，荆长宁的目光如死水般，半点波澜不起，只一箭箭逼迫着关戎良向下退去。

一箭，又一箭。

天地间，忽有悲壮歌声传来。

“……妻女相送兮各心伤

边塞烽烟兮苍茫茫

抬头间，却望见城墙之上冷冷的一点光。

荆长宁面色平静，不带丝毫情绪。

捏紧长箭的手指松开。

席延长笑着，城墙之上的士气前所未有地高扬。

仿佛是被这摸悲壮的意味动摇，云国的军队冲击得显然慢了些，甚至出现有人向后退却的情况。

荆长宁目光凝了凝，落在了已经攀上了一架云梯的关戎良。

奋刚强兮奋刚强

身为鬼卒兮终不忘

终不忘兮终不忘

荆长宁望着长歌的席延，忽的像是明白了什么。

总有那么一种热血，游荡于百骸之间，至死不休。

“……阵中亡兮阵中亡

……

……

“关将军怎么样了？”

“……退兵！”

不，不能退兵！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能带兵攻下关渡城了！

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这样闭上了眼睛。

血花溅到他的眼里，有些瑟瑟的痛。

然后他从云梯之上落了下来。

“关将军！”

生死之间，关戎良心头忽的浮现一种恍惚。

“是你！你才是这场战争真正发号施令的人！”

他的话音淹没在战火间。

报国忘家兮忠吾王

手持金戈兮透寒光

身披犀甲兮不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