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免江苏省再爬回来，她往江垣那边挪了挪，把他的手臂拎过来，圈着自己的脖子。

天还没亮，江垣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音乐的声音。

起初他以为是马路上的，后来音乐声越来越大，好像跟他的房间就隔了一扇门。

苏阿细没想到睡觉的时候也在虐待他，她赶紧把放在他后背的手拿开了。

她转了个身，江垣紧紧地搂着她，苏阿细把他推走。

他又滚回来，继续抱着。

一片森森白骨赫然眼前，她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

骨折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恢复，过完了这大半年之后，他变得很少运动。

而他受伤的那个情景，常常出现在她的梦境里。在他身边，或者不在，她都会不停地问他，“疼吗？”

人生在世，不过就是如此，被一个接一个的挫折环绕着，被一块又一块大石头压着。

老天爷催人向前的方式总是残酷的。

有人能够坦然地接受残酷，有人不能。

结果就是，江垣一个人把他们俩都扯到了门口。

苏阿细撒手，江垣顺利地把江定踹了出去。

……

而江定已经扑上前，抱着音箱痛哭，“汪老师我对不起你。”

趁江垣不注意，把插头又插回去。

“……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矗立在彩虹之巅，就像穿行在璀璨的星河……”

江垣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捂着耳朵走到音箱前。

“这位选手你坐下！”江定猛然睁开眼，凶神恶煞地指着他说，“让汪老师把歌唱完。”

“……”

江定认床，睡不着觉，看了会儿电视剧，换了一头睡，仍是没睡着。

他选择消耗体力，做俯卧撑，甚至去墙角倒立了一会儿。

江垣起床，把门扯开。

江定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摇头晃脑不知道在干嘛。

电视柜旁边两个大音箱被他拨到最大声。

苏阿细又把他推走，嫌弃地说：“你别碰我，热死了。”

江垣乖乖地躺好，没动静了。

江苏省睡在他们俩中间，被江垣拎出去，他又爬回来，苏阿细把他拎出去。

“不疼。”

苏阿细睁开眼，江垣一双漂亮的眼睛正在炯炯有神地看着她，“但你别再掐我了。”

“……”

……

大三的冬天，江垣在图书馆前的坡路骑车时，因为避让一个小男孩，别开了车轮。

苏阿细在教学楼的楼道口看到他的时候，他跪在路牙上喘息，左腿的踝骨骨折。

苏阿细最后一刻选择放手的原因是，妈妈来电话了。

“喂，妈。”

江垣从卫生间出来，插头拔了，扯着江定的领子就把他往外面拖。

江定喊出猪叫：“姐！救我！”

苏阿细从房里听见求救，赶紧出来帮忙，江垣把他往外拖，苏阿细把他往里拉。

江垣把插头拔了，“会有人投诉的。”

看了一眼时间，才他妈五点钟。

江垣是忍着脾气没把江定扔出家门。

不过害怕身体里的水分全流进脑子，他立马惊恐地结束了为时三秒的倒立。

再次赏月，月亮很圆很大。

江定现在最大的问题，成了怎样入睡。越想越焦虑，焦虑到把考试的难题都抛之脑后了。